秦殿玉伸出一只白白净净的瘦手,拖着容雅的手不放:「……唉呀呀,若是早知道上海第一琴师在此,刚才我也不敢班门弄斧,让容大哥见笑了!」
容雅只得笑:「哪里,哪里,秦老板不仅唱工一流,拉起琴来,琴技也是一流。」
秦殿玉突然发现了站在容雅背后的那人,终于放过了容雅,转而去捉柳儿:「哦哦,这不是许老板吗?唉呀呀,真是相请不如偶遇!自从上次许老板和二爷来过,已经许久不曾在这里见过许老板了,秦某正挂念得紧……」
柳儿听外人在这种公众地方提到容嫣的名字,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脸上也不得不笑道:「秦老板真是好记性,连我这种小角色也记得。」
秦殿玉仰天打了个哈哈:「许老板说笑了,许老板如今是上海滩数得出的名旦,秦某还盼望着什么时候能和许老板合一出呢。看二位这样子,怕不是要走了吧,这怎么行,咱们平时都各忙各的,好不容易得闲,怎么能不好好叙叙?小二,再开壶热参茶──」
容雅柳儿既不善于应酬,也不善于推脱,无奈只得受他摆布。
秦殿玉那一桌还坐了几位女宾。还未走近,已经是一阵香风扑面。
柳儿只觉眼前忽地一花,金灿灿、白晃晃、红扑扑的颜色扑面而来,还未看清,只觉个个都是花枝招展、珠光宝气,早已嘻嘻哈哈,声如银铃:「唉呀,容大少爷,真是请都请不到的人物啊!」「咦,这不是许老板吗?好年轻啊!」
柳儿在女子面前分外拘谨,不敢乱看。当下眼观鼻,鼻观心,像木头人一样的坐了。
容雅不动声色,笑道:「早听说秦兄是上海滩出名的fēng_liú人物,果然名不虚传。」
秦殿玉闻言哈哈大笑,神色之间十分得意。
却见这秦殿玉取了他适才拉过的京胡,笑嘻嘻道:「今天在坐的诸位可是好耳福了,当今第一的名琴师在这里,是不是无论如何,也得请容大少爷给咱们露一手,拉一曲?」
他身边几位娇滴滴的女子首先拍掌叫好,茶楼其余的客人也都纷纷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