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清晨,我收到了洛儿寄来的包裹。现在的邮路真是慢啊,据说有人寄道歉信给正在吵架的妙龄女友,女友收到信后马上抛下丈夫和正在上小学的儿子,与他共续前缘。想来我还算是比较幸运的。
我不忘把包裹里的盒子拿到海面前炫耀炫耀:“看到没,所谓礼物,就要像这样,用画着星星的彩色纸包好,打上蝴蝶结。”
他看都懒得看一眼,低头吃他的自制“终级咬死风不赔命”面包片。
我打开盒子,是一条手织的围巾,长得可以绕着我的脖子转好多圈。一端绣着一个十字形。洛儿笃信基督教,全然不顾父母长辈的反对,不过她平时嚣张傲慢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信徒。难以置信以她的处世方针,怎么可能不打破世上最易碎的“十诫”。
毕竟是12月份了,天气渐渐转冷。
出门的时候,海在后面叫住我:“风,你忘了带滑板。”
“哦,马上就是冬季越野赛了,我要开始练习了。要不要一起跑步去车站?”
“车站?”
“怎么,怕了?”
“谁怕谁,跑就跑!”
所以说,海是个十足的倔脾气,明明跑到一半时已经累得脸色惨白,气都喘不过来,硬是咬紧牙关不肯开口让我跑慢点等他。到了车站里掏出一包纸巾让他擦汗,免得感冒,他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还回来的时候只剩一张。真是败给他了。我暗自磨磨牙。
好容易熬到放学回家。下了公车,顿觉寒气袭人。我马上庆幸自己穿的是高领毛衣加风衣里取出今早刚收到的围巾围上,把手插进风衣口袋,和海一起步行回家。不是不想用跑的,只是冷风实在呛的人受不了。
原先是并肩走的,慢慢地海有点落后了,我也没怎么在意,继续往前走。
突然感觉海从身后靠了过来,我还没回头,他的手臂已经搂住我的腰,然后自说自话地把手伸进我的口袋握紧我的手。
“冷……”海的气息拂在耳边。
转头看看他,只穿一身单薄的运动服,已经冻得发抖了,伸进我口袋里的那双手也是冰冷的。算了,由他吧。
没走几步,就迎来了不少路人的旁观侧目。也难怪,此时过于接近的距离和他过于亲昵的动作,任谁见了都会胡思乱想吧。
“看什么看,没见过同性恋啊。”海一扭头朝着他们大吼。
我气得跳脚,向后一手肘撞他的胃部。他倒退了一步,痛得开不了口,只用眼睛瞪我抗议。
好容易缓过气来,他吼的恶声恶气:“你想冻死我?”
我看着灰暗的天空打哈哈:“其实也不冷啊。”
海冷笑:“是么,我倒是不介意你把你的外套和围巾借给我。”
“做梦!”我把自己裹紧点。
“穿这么高领的衣服还用的着带围巾吗?”
我神气活现地扬扬眉毛:“我其实是不想浪费了那条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