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就这么一前一后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最后走得柳舒晗两腿发软摔倒在地,程秋亦才仿佛被人按下开关一样回神。
“舒晗,你怎么了?”程秋亦连忙扶起柳舒晗坐在公路旁边的石头上。
坚硬粗糙的水泥路,柳舒晗那一摔,两条腿都是一片擦伤,特别是膝盖,血肉模糊。老宅地方偏,这样偏僻的地方公路上路灯都极少,程秋亦借着月光勉强看清楚柳舒晗的伤势,急得直冒冷汗。程秋亦当时一门心思往出走,手机钱包都落在秦家,柳舒晗伤得不轻,这条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能清洗伤口的清水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柳舒晗膝盖大面积擦伤,动一下都是火辣辣的疼。她怕程秋亦自责,忍着痛笑道,“这下好了,和当年运动会摔伤简直一模一样。”
程秋亦不敢看柳舒晗的笑容,低着头喃喃道:“舒晗,对不起。
“我今天……情绪有点失控。”
柳舒晗觉得这一天过得前所未有的长,她们白天还手拉手回忆青春呢,晚上就跟逃难似的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那个秦江,柳舒晗从前只当他是个不怎么亲近学生的老师,结果人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还有叶净,这女人气场太强,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还隐隐和程秋亦有过一段往事……今天遇到的人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秋亦。”柳舒晗握住程秋亦的手,“你这样我很担心。”
“我知道我很没用,我只是个小快递员,你们的那些大事我不懂,可你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很担心。我担心你在做什么,我担心你和那些人有什么恩怨,我担心你做的事有没有危险……”
“秋亦,我求求你,不要把我排除在你的计划之外,你的事我帮不上忙,但你至少让我心里有数。”柳舒晗说到最后,几乎是对着程秋亦在哀求。
半晌,程秋亦回握住柳舒晗,轻声道,“舒晗,我背你回去吧,就像从前一样。”
柳舒晗只觉得身心俱疲,脱力般的松开程秋亦的手。
这算什么?程秋亦口口声声要和她白头偕老,自己却连她是干什么的都无权知道。
可程秋亦又道:“这些事我在路上慢慢跟你说。”
程秋亦的手心冒冷汗,声音颤抖,眼神坚定,“你想知道什么,今晚我知无不言。”
柳舒晗看到这样的程秋亦却后悔了,她意识到这些事也许对程秋亦来说就是一块血淋淋的伤疤,多年未愈,现在又要被自己活生生剥开。
“不……不用了……秋亦,我不想听了……”柳舒晗就是一个小快递员,她胆子很小,她怕她承受不了。
“可是舒晗,我想告诉你。我想告诉你,在你看到的程秋亦那幅光鲜的外表底下,她有多可悲。”
第二十六章 这章很重要!!!
夜晚的公路很悠长,弯弯曲曲地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程秋亦背着柳舒晗慢慢悠悠走着,昏暗的月光打在她们身上,在地上拉长成一个轮廓模糊的影子。
柳舒晗趴在程秋亦背上惬意地晃腿,奈何膝盖上的伤口半点惊动不得,稍稍动作便是皮开肉绽的疼,柳舒晗老老实实管好自己的双腿,不让它们随意动弹。
“秋亦,好像你每次背我我都得受伤。”柳舒晗缠了一缕程秋亦的头发在手指间把玩,随意道。
“怎么说话呢?”程秋亦乐了,“你怎么不说是你每次受伤我都背你?”
柳舒晗抬头看看月亮,想想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你现在年轻,身强力壮还能背得动我,等将来咱俩都老了,你背不动我了,我受伤了可怎么办?”柳舒晗想象她们俩都七老八十的时候,俩老太太牙都掉光了,一人一张躺椅在阳台上晒太阳,怎么想怎么觉得逗,“秋亦,你说咱俩老了会不会像公园里那些大妈一样天天去跳广场舞?”
“有人老咒自己受伤的么?再说了,我就是九十岁了照样能背你。”程秋亦腾出一只手把刚才被柳舒晗弄散的头发撩回耳后,“不过广场舞我可不跳,要丢人你自己去。”
“那可不成。”柳舒晗玩腻了程秋亦的头发,把目标转移到她的耳垂上,“我一个人跳广场舞多没意思啊?”
柳舒晗咬住程秋亦的耳垂威胁,“你陪不陪我去?不陪耳朵都给你咬下来。”
“好好好去去去,求大小姐嘴下留情饶小的一命。”程秋亦一边脚步稳健地往前走一边还不忘和柳舒晗打着嘴仗,几十年以后影子都还没有的事两人聊的跟真的似的。
“要是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好了。”柳舒晗松开程秋亦的耳朵,整个人趴在她后背上,“那些糟心的事全都滚蛋。”
公路两旁荒草丛生,草丛里各种昆虫青蛙的叫声此起彼伏,程秋亦埋头走了一段路,柳舒晗趴在她背上迷迷糊糊快睡过去的时候,程秋亦突然道:“舒晗,你想不想听我和叶净的恩怨?”
这么广阔的空间,程秋亦的话随着秋风散在空气里,说不出的单薄。柳舒晗慌了,也许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你别说,我困了我要睡觉,我不想听。”
“我和叶净打娘胎里就认识,没出生的时候甚至被订过娃娃亲,叶净比我大几个月,后来我听人说,当时我母亲知道我是个女儿时第一句话居然‘是到手的媳妇儿就这么丢了’。”许是这一段回忆在程秋亦心里很美好,她说的时候语气里的明亮连柳舒晗都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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