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也许我的无厘头病毒就是从这位族长身上感染的了。
可惜邹家的本事,虽然历代都隐藏得很好,但也不是万无一失的。至少有的人就知道,邹家医术高明,毒术更是诡异。也不知他们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对这种被邹家主流派系认为是旁门左道的东西甚感兴趣。
于是我十四岁那年,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终于还是被觊觎邹家毒经的人绑架了。因为我算是族里的异类,医学药学喜欢,被族人唾弃的毒学更是喜欢。虽是小小年纪,对毒药的研究已经非同一般。只是不知那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十分简单,但是也许是族里日夜的洗脑式家训教育作用过于强烈,也许是当时看革命故事看太多了起了效仿之心,又或者是青春逆反期的必然心理——你让我说我偏偏不说……总之,不论他们如何逼问,都无法从我嘴里听到想要的东西。
他们当时十分地紧张,似乎有些什么可怕的事物追在他们屁股后,恨不得把一秒掰成两半来逼问,最终也用上了断绝经脉的手法。我才知道他们原来也是隐没于繁华盛世之后的传统世家,因为那手法真是熟练得可恨。
好在,很快就被中断了。
关我的地方似是一栋二十几层的大厦,从窗口看出去,可以看到近半个城市的面貌,飘渺遥远。
他们正咒骂着我的顽固不化,突然间隐隐的轰轰声迅速地由远及近。
他们停了动作,慌张地四处张望,却什么也没看见,直到一架全副武装的直升机由上而下地出现在窗前,侧身横对房内,一个戴着面罩的人将机枪口对准了那伙人。
一个大汗二话不说,持刀扑向我的方向,却立刻被横飞过来的子弹打穿了膝盖,惨嚎着扑倒在我脚边。
那个戴着黑色防暴面罩的人一举手间扯下了面罩,一张脸笑吟吟地,直看着屋里的人。
竟然是杨捷……
看见表姐面孔的那一瞬间,那帮人的脸色似乎全都变了,比刚刚看见直升机的时候变得夸张,不管那个倒在地上的倒霉分子,齐齐施展生平所学,迅速闪人。
我敢保证他们小时候吃奶时都没那么卖力过,因为几乎是——刷——的一下,就不见了人影,只留着防盗门尚在门框上摇晃。
真好笑,杨捷是个和蔼亲切的大姐姐,他们跑这么快做什么,她又不会吃人。我嘲笑着他们胆小如鼠的行径,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安安心心、无人打扰地——昏倒了!
之后的事情很模糊,不太记得,似乎有些混乱,有人压抑着声音说话,有人号脉,有人听诊,有人灌输真气……
我也总是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总之不太记得。又或者本来是醒着的,只是把一些事情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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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完全能够掌控自己的意识和行动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当时却没有回过神来,只觉得十分奇怪,全身上下酸软无力,尽管被人制了控制感觉的穴道,却仍隐隐泛着生闷的余痛。
干扰太强烈,我不能清楚掌握自己的情况。
可是一睁眼就安心了,因为眼前就是杨捷那张放大了的面孔。
我眨眨眼,她也眨眨眼。
我再眨,她也眨。
我只能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反而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道:“小阳,你喜欢看圣斗士星矢吗?”
“喜欢啊。”
“那你是比较喜欢星矢,还是比较喜欢黄金圣斗士?”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自然是黄金圣斗士!”
光听就知道,黄金的比青铜的值钱多了。
她立刻笑了,嘴咧得大大的,那口因为喝多了茶叶和咖啡而被染了些许色泽的整齐的牙齿也露了出来。
“那么恭喜你,你从今开始,就是黄金小强了。”她说。
这段词不达意的对话整整困扰了我一个星期,因为不知道她想表达些什么思想。
好在想了几天就不想了,没时间想了。
为了恢复被毁损的经脉,杨捷暗中将杨门的心法传授给我,与我一同研究以针灸药汤的方法打通任督二脉、另辟蹊径的法门。
日后虽然总算大功告成,可有一个缺憾却无法完全避免。由于有针灸打通奇经八脉,所以必须越过杨门心法的前八重而直接修行第九重。拔苗助长总是会有损害,所以自此之后,我的体质就偏于内热,而畏寒。
不过那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而杨捷救我时附带的“武装直升机惊现xx镇事件”引发了七大姑八大婶的各种猜测,安保部门日夜奋战、挑灯彻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我乍舌,不知杨捷从事的究竟什么工作,还有她引发了这样的事件,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后来又知道了,小强原来就是蟑螂的意思。
曾有科学家断言,如果世界上的物种不断不断地灭绝,那么最后一种存在于地球上的动物就是蟑螂……
郁闷!
我乍舌,我有那么祸害遗千年么。
直到上了医科大,选修了心理学之后,才渐渐明白了,她那句话背后的深意。
许多人都说,催眠是不科学的,是没有理论指导的迷信。
然而,什么是科学?就连研究着科学的学者们都无法准确地说明什么是科学。
有的人说,科学就是真理,科学就是那个永远的唯一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