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只眼并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的独眼。事实上,浮雕上的人物形象并没有我们惯常定义中的眼睛,只是脑门上有一颗硕大的眼珠。
那眼珠上有一种狡诈恶毒的色彩,占据着几乎整个脑门的位置,用近乎嘲讽的眼神恶狠狠的瞪视着我们,似乎是在向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宣战……
刘月心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形象,不由得打了一个啰嗦,连忙蒙住眼睛,惊呼道:“好恐怖……”
“这也算恐怖?”友哥大咧咧地指着“秦始皇”的独眼说:“小哥我下过无数大墓,比这恐怖的东西见的多了,也从来都没说害怕过什么东西。”
“友哥,牛b还是轻点吹……”张剑一旁搭腔道:“你就下过那么一次墓,还赢得了一个‘团灭发动机’的美誉,有啥值得吹的。”
友哥对张剑的讥讽丝毫不以为意,说:“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是经验丰富了吧?”
张剑说:“是,送死的经验还挺丰富的。”
我不屑参与这俩人的斗嘴战争,只是用手电筒指着“秦始皇”的独眼,自言自语道:“这秦始皇的形象从来没有过独眼的,怎么这里的形象完全不对?”
友哥仔细看了看浮雕,狐疑道:“秦始皇,不像啊,我见过秦始皇的画像,从来没这么瘦的……”
我这才想起历史书上的秦始皇形象。按照惯常印象,始皇帝是一个身材发福,表情严肃的中年人。虽然冠冕朝服的形象与浮雕上的几乎一样,但身材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浮雕上的人物身材不仅非常瘦,颔下还有着尖尖的下巴,仔细看时,整个脸就像是狐脸一般怪异。
这……这还是人吗?
正纳闷间,张剑忽然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们都傻了吧?这怎么可能是秦始皇?这分明应该是那个尸魔妖道徐寿的形象。”
“哦?”我说:“徐寿又不是皇帝,怎么会戴着旒冕?”
“不是皇帝就不能想当皇帝吗?”张剑说:“那刘太极说也说了,这徐寿当年是始皇帝的部下之一,后来因为徐福事件东窗事发才率阴兵逃到此地。他们哥仨当年帮着秦始皇扫平天下,对始皇帝难免没点微词,所以想找个机会取而代之也是有可能的。”
“似乎有道理。”我点了点头:“那……这一只眼,你怎么解释?”
“那谁知道啊!”张剑说:“我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也许这货生来畸形,就只有一只眼睛呗?”
“你见过这么大的眼睛吗?”
正争吵间,刘月心壮起胆子又将矿工灯的光亮打在独眼上,惊呼道:“咦!你们看,那眼珠动了!”
这到这话,我连忙抬起头。仔细看时,那人形浮雕上的独眼仍旧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眼中的邪恶光彩一丝不掉,也看不出有任何动过的痕迹。
“没动啊……”我摇了摇头说。
“动了!确实动了!我刚才亲眼看到……”刘月心一边转动眼睛一边说:“那眼珠刚才就这样转了一下……又转了回来……”
“你的眼珠确实转了,墙上的好像没转……”张剑说。
“哎呀!你们要相信我啊。”刘月心跺脚说。看表情不似撒谎。
对于我而言,怪事见的多了,往往也都见怪不怪。所以就算真的看到眼珠在转也不会觉得什么,但我偏偏什么都看不到。
这倒不是说我不相信刘月心的说法,而是任何一种说法都需要有充分的事实根据,否则盲目论断很容易产生错误结论。
正争议间,友哥已经拿出弓箭,瞄准了眼珠。
我已经猜到友哥要做什么,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一句“等等”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友哥的一箭已经脱手而出。
等,等……
真是见山易改本性难移,只听到“嗖”的一声箭响,友哥一记百步穿杨已经飞矢而出。随即是“哗”的一声碎响。
那枚箭矢击穿独眼,然后,一股黑色粘稠的液体从碎裂的眼珠里流了出来……
一股难闻的臭味渗入鼻息,呛得我们咳嗽起来。
什么东西?
我们四人不约而同后退几步,仔细看时,那粘液竟似冒着热气,一点点从眼珠里渗出来。
不过我们清楚的看到那枚箭矢在粘液中渐渐融化,然后变成粘液流淌而下。
这下明白了:那独眼中流出来的显然是一种腐蚀性液体,能将周围的一切吞噬。
正惊异间,石门竟在黑色粘液的腐蚀下发出兹兹的声响,紧跟着冒出一股酸恶难闻的味道。
这……我没有看错吧?整个石门居然因为与粘液接触而产生了一种古怪的化学反应。换句话说,石门正在融化!
我们不约而同的捂住鼻子,那“徐寿”的雕像就在兹兹的声响中渐渐扭曲失真,整个石门像脆皮雪糕一般缓缓融化,黑色的粘液一点点流淌下来,又缓缓渗入地面。
再过了一会,那道原本是天堑鸿沟的大门竟完全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这……怎么回事?”友哥愣住了。显然他也没见过如此容易打开的墓室大门。
我想了想,说:“这可能是墓主设计的一道别有用心的机关,显然是想要盗墓贼在此知难而退。”
“什么意思?”
我说:“这种液体到底是什么我们并不知道,但它居然连石头都能融得掉,墓主一定掌握了某种我们所不理解的东西。如此有恃无恐,就是为了展示他惊人的机关技巧,后面的机关一定会更加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