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色的火苗散发着光热,投进黑色的瞳仁中,映射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不过,多谢你的帮助。”他无声地说。
最后一点火星闪动了一下,熄灭在烟灰缸里。
把手指插进头发里,只余下拇指按压着太阳穴,单飞觉得大脑已经疲惫到停转。也许睡一觉能让头缩小到应该的尺寸,但……他看了看卧室的房门,那惊恐的目光就像里面有什么怪兽会扑出来一样,算了,如果再这么噩梦下去的话,他会把睡觉给彻底戒了。
比起疲惫,单飞更受不了的是,无时无刻不存在于他头脑中的焦虑和恐慌带来的煎熬。他真他妈的不知道,谢擎会对谢天麟做出什么来!
把屁股挪到门口,老兄。单飞对自己说,尽快解决这件事。
你能行。
时间不算太早,街角的茶餐厅已经开始营业。单飞钻进去,胡乱地点了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他的目光根本就没在menu上停留一秒——不过有一样是很重要,那就是浓咖啡。
这都是佐料,主菜是柜台上的电话。
这个时候,如果他用自己的手机给谢擎打电话,那么谢擎绝对会气疯了的。若是在单飞拿到那张纸条之前,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他乐于执行,但现在,不,除了半夜叫人起床尿尿这种小孩子把戏,他拿得出更实际的方案。
“喂?”谢擎的声音清晰沉静,很符合世人对谢氏老板的印象。
“我要在动手之前见一见谢天麟。”单飞不想兜圈子,在这之前他已经做够同类的事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毫不迟疑的,谢擎语调平稳地否认着,“我希望不会再接到类似的骚扰电话。”
他妈的!
“你和我之间有一笔买卖!”单飞怒道:“你这个缩头乌龟!”谢擎的否认在他的意料之中。为了防止给单飞留下任何把柄,他绝对会否认任何与此相关的事实,“你必须要给我一个保证!”
“如果是合约上的事情,你可以去找端木律师讨论。”再不给单飞任河开口的机会,谢擎挂断了电话。
好!撇得很清!一切都与你无关是不是,老混蛋!
单飞想了一想,并没如谢擎期待的那般暴跳如雷,他轻轻地撂下电话——他知道谢擎想做的滴水不漏,一切都推委到那个律师身上。
嗯,端木?太好了,没问题!
端木只是一个打工的律师,他自己一直这么认为,跟同行一样,名声、钱,这是他追求的东西,谢氏满足了他的一切梦想。
他要名声,那么好,在业内无论再孤高的人也好,都会承认,能够打败众多竞争对手争取到谢氏这样一个东家的,绝对是顶尖的律师——你可以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但你得相信谢擎的眼光。没有他过人的胆识和精准的眼光,就没有谢氏天下。
端木还要钱,这更容易,对于有用的人,谢擎从来不会吝啬——他知道该怎么赚钱,也精通该如何花钱。
这是他的梦想!一个年轻有为的律师,他还要什么?除了自己的小命岌岌可危之外,这一切真的完全符合端木的梦想。
坐在会议室里的时候,他有点鼻子发酸。他真的很小心了,这么几年来一直游移在悬崖边缘,谨慎地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不多说一句,不多走一步。然后这一切全毁了,都是因为一名傻瓜员警的一句话。
他记住那个白痴了,叶利,没错,端木知道自己到死都不会忘记!
谢天麟不是一般的纨裤子弟,他精明干练,聪敏决断,举止高贵,相貌俊雅,他的个人魅力跟他的身家背景,一同打造了一个光彩夺目的青年才俊。而谢擎,他以自己的儿子为荣,他就把他当成谢氏的活招牌一样——谢氏出品,品质保证。
这没有人怀疑,谢天麟是这么出众,这么吸引人,尤其是女人。所以华安琪为他神魂颠倒,所有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而且这也是喜闻乐见的一种结合,无论是对华家还是谢家来讲。他们在交往。
所以谢天麟他不是同性恋,他就不能够是同性恋!
端木双手抱头——这世界真是疯了!谢天麟不只是同性恋,用叶利的话说,他竟然还为了某种目的,恬不知耻地色诱一名督察——而且还是一位员警之星。
端木对于自己有幸成为第一批得知这个惊人消息的倒楣蛋,非常无奈。这个小秘密瞬间就拉近了他和谢氏父子的关系,近得就像心头的一根刺一样。
他得向谢擎表示他的忠诚,因为他没得选择,要么忠诚得像一条狗,要嘛……永远都不能开口。
他选择用一种方式证明,自己永远不会损害谢氏的利益,确切地说,是谢擎不露痕迹的授意,他选择把自己染黑。
单飞推门进入到谢氏内部律师专用会议室的时候,看到端木正站在窗前发呆。
“怎么?在哀悼你的良心?”
对于自己未来的合伙人面上依稀带着的痛苦,单飞选择了毫不留情的讽刺。哈,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搭档,这叶利可以作证。
“不管那是什么,”端木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单飞,“总之,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员警所不具有的。”
“你是说狼心狗肺?”单飞大咧咧地坐在端木办公桌的对面,将脚搭在桌子的边缘,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随手用端木桌上的打火机点着,“好,现在让我们谈谈吧。”吐了一口烟圈,他说。
隔着淡淡的烟雾,端木厌恶地看着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