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京极彦重复道,“我恶心的想吐。”
没错,通篇的歌功颂德给他唯一的感受,就是被恶心得胃里泛酸水。
全场寂静,过了许久才听见下面有个学生小声嘀咕道:“这个女人,是白痴吗?”
坐着的学生都战战兢兢偷瞄着京极彦,这句话却像是沸水滴进了青木内心滚烫的油锅里,让她瞬间气炸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她瞪大眼睛,愤怒地一指门口,“出去!给我滚出去!”
“不用您说我也是要走的。”京极彦把桌上的东西胡乱里往背上一甩,拉开教室的门,“啊,对了,鉴于老师您不怎么恰当的言辞,我认为自己有充分的理由质疑您的执教资格,所以在您辞职之前我拒绝出席任何国文课。”他挑挑眉,无视了青木青白交错的脸色接着说道,“忘了自我介绍,在下京极彦,不才正是京极由的外孙。”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甩上门,把炸开锅的教室关在了身后。
想要钓金龟却连学生的家世都没调查清楚,单蠢正直连维基百科也不用就对着不知底细的豪门子弟大喊大叫的女主八百年前都不流行了,英德学院的第一课,可得让青木老师记忆深刻到骨子里才行啊。
京极彦穿过走廊,走下楼梯,一路上见到的老师不是装作没看到,就是恭敬地和他打招呼,一点也不在意他公然翘课的行为。
家世即为公理,在英德这条铁律可是被一丝不苟地执行着。
樱花道上还没有樱花,只有一个个刚结出来的花苞,立在经过寒冬依旧顽强地伸向天空的枝头。
一碧如洗。
京极彦仰躺在樱花道的长椅上,把手伸进枕在脑袋下里摸出手机,调出通讯录,随便闭着眼睛摁了个人,在心里决定如果响三声以后不接就直接挂掉。
“喂,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幸好,这个被选中的幸运儿在第二声就接通了电话,京极彦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通讯录上的名字,又闭上眼,说道:“西门总二郎,到英德学院初中部樱花道来接我。”
他说得一点也不客气,语气更倾向于命令,说实话他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客气的必要,而电话另一头的人也对这位小少爷颐指气使的态度习以为常,非但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给自己披上外套准备出门,还紧接着问道:“还有什么需要的?……恩恩,好的好的,没问题,一定准备好。”
挂掉电话,京极彦打了个呵欠,十四岁的少年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早上六点起床现在犯困也是正常的事情。他理所当然地下了定论,闭眼放任自己睡了过去。
要是自己睡醒了西门总二郎还没有来的话,就叫司机来接吧。
另一边,西门总二郎听着手机另一边的忙音,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一边穿好衣服,一边打电话叫人去买羽二重的团子和空也的豆馅糯米饼,感激方便的空运吧,才能让这位大少爷二十分钟内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花泽类从书里分了点心思出来,问道:“你的新宠?”
“品味不错哦。”美作明笑嘻嘻地反坐在椅子上,“谁家的小姐?”
“都不是。”西门总二郎抱起机车头盔,晃晃手机答道,“是皇帝陛下召唤。”
“那正好带过来看看。”道明寺司说道,“听你讲了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呢。”
“见也不是在这里。”西门总二郎耸耸肩,转身走出热闹迷乱的酒吧,“皇帝可还没成年。”
半小时后,京极彦迷迷糊糊地坐在西门总二郎的机车后座,嘴里艰难地咀嚼着一个糯米团子,“这是哪里?”他坐在机车上左右环视,虽然还在英德校园里但是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去见几个我的朋友。”西门总二郎推着机车,小心护着车上的小祖宗不要摔下来,要是这一位磕破点皮,回去自己得被爷爷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真不知道谁才是亲孙子。
“哦。”京极彦冷淡地应了一声,手撑着座椅保持平衡,嘴里含着团子含含糊糊道,“准奏。”
这个熟悉的调子啊……西门总二郎颇感怀念地叹了口气,又不禁摇摇头暗笑自己被洗脑严重。
京极彦又打了个呵欠,支使西门总二郎他非常心安理得,从小开始他住过多少家就有过多少这种用来使唤的所谓“哥哥”,而且每一个都是心甘情愿哭着喊着被他折腾,在这一位的认知里,人生也就是张张嘴随意挑选的事情罢了。
英德的初中部和高中部隔得不是很远,走过去也就十分钟的事情,把机车停在图书馆楼下,西门总二郎说道:“我们到了。”
京极彦嚼着第二个糯米团子,扫了一眼图书馆门口高高的台阶,挑眉冷笑:“抱朕上去。”这么高的台阶,是想要累死我吗?
少年挑起的眼角还带着绯红,眼底一片迷蒙,显然是还没睡醒,西门总二郎叹了口气,嗨嗨应答着躬身把少年抱了起来。
感激少年挑剔的胃口和羸弱的体质,才不至于让西门少爷累死在图书馆门前。
更感谢伴随着第二枚糯米团子下肚,京极彦挂在身后的理智终于迟迟回到了脑袋里,面无表情地糊了西门总二郎一巴掌,穿着小牛皮靴的双脚踩在了图书馆的大理石地板上。
英德的图书馆耗资不菲,藏书丰富,空气里漂浮着的油墨香充分地取悦了京极彦,“马马虎虎吧。”他如是评价道,书籍即为知识,知识即为力量,能够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