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木躺在床上,依然在想:从跟罗飏吃饭到回到家里,仅仅过去了三个小时不到,为什么我的态度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真的像是杨老师说的那样,太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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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问题都没有答案,于是生活继续在迷雾中前行,轨迹一丝不乱。
丁子木越来越快乐,有时候杨一鸣看到他乐呵呵的样子也很奇怪,这也许是最淡定的did患者了,他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担心吗?
丁子木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简直不能更好!有家有工作,有人关心有人爱护,就算有个did,还有杨老师在帮自己,况且听起来无论是大丁还是徐霖,都不会伤害自己,那个大丁似乎还是自己的保护者。在丁子木看来,只要有人能看到他,能关心他,他不会莫名其妙地晕倒在破房子里,再孤苦无依地一个人醒过来,那就足够了。
想到这个问题,丁子木忽然意识在,自己最近似乎都没有犯过头疼病!
那就更值得高兴了!对了,罗飏还有了男朋友!罗飏的男朋友叫宋智,罗飏带着他来过面包店。丁子木觉得他彬彬有礼的也很帅气,站在罗飏身边意外的合适。
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
再说,杨老师那么好!
想到杨老师,丁子木更高兴了。最近杨一鸣跟弗里德曼教授商量了一个治疗方案,说是过两天就要开始实行,这件事杨一鸣并没有隐瞒。杨一鸣说:“丁子木,一切跟你有关的事我都会跟你商量,你不要害怕,如果有什么想法就立刻跟我说。我们可以暂停一下,也可以找更有经验的人接手……你先别拒绝,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总之,一切以你的感受为主。”
丁子木想,有杨老师在身边,我怎么会害怕呢?
所以丁子木很快乐,连带的他最近推出的甜品都带着一种暖洋洋的甜蜜。袁樵天天闻着空气里的味道念叨“有种情人节的感觉”,收银小姑娘每天偷吃新出的第一批慕斯,吃完舔舔嘴唇说:“木木,你再不离职我就嫁不出去了。”
“为什么?”丁子木在慕斯上放上一颗樱桃,笑着问。
“太胖啊,”小姑娘抱怨着,“我都胖了两斤了。”
“下次给你做一份木糖醇的。”
“真的?你要两份!”
那群中学生跑得也越来越勤,而且范围已经扩大到附近的四所学校了。袁樵每天数钱数得眉开眼笑,给丁子木的红包一次比一次大。
有一天,罗飏在找丁子木买面包当早点,被壮观的“木木亲卫队”的阵势惊着了。她走过去大咧咧地勾着丁子木的脖子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受欢迎?”
丁子木嘿嘿一笑不说话,倒是旁边的小姑娘飞过来的眼刀让罗飏笑了好久。
“你刚知道他受欢迎啊?”杨一鸣正好下班过来接丁子木,一推门就接上了这么一句话,“我估计最多再过两天,丁子木就该收情书了。”
“情书多老土?”收银小姑娘说,“现在她们都直接塞电话号码,木木口袋里攒了一大堆了,对吧?”
丁子木笑一笑没说话,脸却红了。
看着丁子木这样,杨一鸣打心眼里高兴,于是招呼着罗飏一起去吃饭。丁子木擦擦手说:“我们回家吃吧,我来做饭。”
于是三个人在袁樵充满怨念和渴求的目光回了家,把馋涎欲滴的袁樵无情地抛弃在面包店里。
丁子木做饭的手艺也许算不上顶尖,但是杨一鸣就是觉得那是无上的美味。一餐饭吃得盘干碗净,罗飏摸着自己的胃部嘟囔“要胖了要胖了”。
丁子木笑着收拾碗筷,罗飏说:“木木,你这样的,我都想娶回家呢?”
“别闹,我怕你家宋智跟我拼命。”
“别逗了,那个纨绔!”罗飏不屑地撇撇嘴,“用电饭煲蒸个饭都能忘记按开关,废物点心一个。”
“人家追求你半天,就换来一句‘废物点心’,罗飏你真够狠的。”
“他怎么追求了?”罗飏不服气地说,“我都没让他正式追求就点头了呢,还不是被你撺掇的?”
“不识好人心。”丁子木笑着说。
“哎,木木,”罗飏忽然来了兴趣,追着问,“如果有人追求你,你会愿意去尝试一下吗?”
“会吧。”丁子木想了一下说,“可是,怎么叫做‘追求’?”
罗飏翻出一个硕大的白眼:“如果有人莫名其妙地对你好,特别好特别好的那种,照顾你的衣食住行,让你觉得这辈子都踏实了,特幸福,那就算是他追求你了,懂吗?傻死你算了!”
丁子木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罗飏:“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么追求?”罗飏说,“难道非得给你定999朵玫瑰,跪在楼底下点几排蜡烛才算啊?”
杨一鸣觉得这个话题太危险了,于是咳嗽一声,抢过话题说:“你们女孩子总是对这个敏感,怎么叫‘好’啊,我学生还天天围着我说我对他们好呢,这要套你的理论,我分分钟要被教委请去喝茶。”
“不是啊,”罗飏认真地说,“您对学生好,那也是出于责任感吧,总是有重点的吧,你总不会去关注人家的衣食住行吧?要是追求一个人,那肯定是全方面的,时时处处都替他想,都帮他安排好,那肯定就是‘追求’了嘛。”
杨一鸣觉得罗飏这个姑娘的观察力和理解力真不是自己这等凡人能把握的。
罗飏接着说:“木木,你说如果有人追求你,你就会试试看,那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