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爱着扶桑殿下的主子死了罢了。那就是扶风殿下。”月如看着在雨中静穆的女子,紧了紧手,“奴刚刚见二殿下拔剑以为殿下要朝着主子去,所以才出口阻拦。”
“哦?你不希望原来的扶风回来么?”月如来之前,自己想杀如霜细究起来真是奇怪呢,明明知道如霜虽然心术不正,但说的却大多是实话。
陆扶云俯身在雨地中捡起满是泥污的剑刃,伸指摸了摸冰凉的剑身,“月如你明明是扶风的心腹不是么?”
“月如不懂二殿下有多了解主子。但月如能听懂如霜言的她以为的主子不是主子。如霜眼中的主子,必然是凡事皆以扶桑殿下为先的主子,必然是草菅人命的主子,必然是处处极尽奢华的主子。可,二殿下,您心中的主子也是这般么?”月如看着盘弄剑刃的陆扶云,抿抿唇,又道,“月如不知主子身上发生过什么变动,月如知晓自己的职责不过是护卫好陈国四皇女陆扶风,或者护卫好绥王府的绥王,其他,奴不懂。再者,月如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陆扶云眯着眼,斜睨了月如一眼,她不喜欢人卖关子,纵使是扶风的心腹也不例外。
“主子年幼时曾与月如言过,她觉得殿下您太危险了。”月如看了一眼陆扶云微微发白的面色,适时的停停。
危险?陆扶云的唇抿得紧紧的,她头一次觉得月如说话竟是这般不利索,“继续。”
“主子说你无论何时都是一种云淡风轻之象,面上翩翩有礼,温润如玉,让人想亲近,背地却是心狠手辣,让人胆战心惊。”
“所以?”
“恩……”见二殿下的面色越来越凝重,月如微微地迟疑了片刻,道,“所以主子言,她更喜欢看上去没什么危害,甚至有些可怜的扶桑殿下。”
听闻扶风觉得陆扶桑可怜,陆扶云不禁嘲讽道,“扶风竟会觉得陆扶桑可怜?可笑!陆扶桑她从小不就喜扮可怜让扶风这群皇女怜悯么?”
“二殿下说笑了,主子说过,她可以让扶桑殿下欠她,但他无法让殿下欠她。主子是个要强的,且不喜欢欠别人的女子。但殿下似乎总想让主子活在您的掌控之下。”如月想着早年间,扶云殿下总是一脸笑意的撤掉主子膳食中对主子康健不利的膳食,却忽略掉主子眸中想吃的,而扶桑殿下却愿意把自己膳食中为数不多的主子喜欢吃的,偷偷分给主子。
无论是如何的贵胄,都逃不过‘投其所好’四个字。
想到投其所好,月如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与您相较,扶桑殿下便是个愿意活在殿下庇佑之下的女子。她柔弱、敏感却能体察到殿下的喜好。凡是殿下喜欢的,她都喜欢。凡是殿下不喜的,她纵使再喜欢也会割舍。无论您信与不信,月如跟着扶桑殿下这么多年,月如知晓如今扶桑殿下喜的,全是扶风殿下喜的。您说,一个愿意为您放弃自己所有喜好的女子如何得不到您的怜爱呢?特别是她跟着您过了近十年!”
“依着你的意思,本殿是处处不如陆扶桑,所以活该本殿痛失所爱么?”任着剑刃轻微地颤动,陆扶云强忍着压住自己心头的不甘,“纵使本殿处处不如陆扶桑,但本殿却是真喜欢着扶风的,而陆扶桑呢,她不过是个……”
“殿下确信自己是真的喜欢主子么?”月如看着陆扶云手中颤抖的剑,心头一紧,悄然握住自己腰间的剑,“月如斗胆问殿下一声,当年殿下诈死,哪出不是算计?郭家退隐有多少您的功劳?扶桑殿下只当郭家退隐是扶风殿下待其情深,但殿下您真心不知郭家退隐不过是殿下为了还您的人情,护住那姚家么?且,容月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次,殿下您真的在意陈国国主之位么?姚皇夫当年在皇城之类从不显山露水,甚至常年云游四野,数月都不见其人……”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陆扶云闻月如言辞间提到了‘云游’,瞳孔微缩。
“殿下真当着陈国是您一手遮天,人人任你玩弄么?”月如见陆扶云没有反驳便知自己说到了点上,可她既是说到了点上,那不就……
“你想说什么?”陆扶云捏着剑柄朝着月如近了几步,她看月如的视线像一个死人。
“月如只想说,殿下放过主子吧!主子并不知道这些,主子曾经只是一个想护着一个皇女的女子罢了。殿下以为的主子待殿下的情谊全是扶桑殿下想出来的缓兵之计!扶桑殿下原想以身试之,主子忧心扶桑殿下会受到殿下的刁难,才出了下策,亲身近之。”月如盯着陆扶云的剑,‘扑通’一声跪到了陆扶云的身前,定定地看着陆扶云的眼睛,“主子缠着殿下教剑也好,让郭皇夫教导殿下也罢,都不过是为了阻殿下去欺凌扶桑殿下罢了。主子原觉得许与您硬碰硬更立竿见影,但扶桑殿下觉得主子年幼,本就是长处,没必要放着自己的长处不用,去与您在面上破脸。”
陆扶云微微阖目,“所以?”
“所以,主子待殿下并没有什么情分!”月如笃定地朝着陆扶云叩了一个头,“殿下与主子本是同一类人。扶桑殿下欺了主子,主子欺了您,可主子在匀江战前,甚至是更早的时候便知扶桑殿下是欺她。但主子依旧愿为扶桑殿下所用,且甘之如饴。”
“你与本殿说这些做什么?”陆扶云狐疑地看了月如一眼,一个平日少话的人忽地开始长篇大论……
“月如不敢多求,只求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