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沐之大惊,放下手中的书,忙道:“嫣然呢?”
“嫣然无恙,四哥快离开这,等都抓到再说。”季沫之催促道,身上袍子的腰带因为出来的急系得歪七扭八。
众人手忙脚乱得吹了灯,急急离开了书房,藏在暗处的江陵月心里乐开了花,急忙从八仙桌子下爬了出来,只是这胡虏是啥?西域匈奴来了?刚想站起来,腿脚一阵发麻,难以挪动,咧着嘴强忍着走了几步。忽地,书房得门被猛地推开,吓得江陵月急忙闪在屏风后蹲了下来,心脏在胸腔里“哐哐”直跳。
“是我——出来吧。”林瑄笑道。
“哎呀——”江陵月摸着自己“受惊”的胸脯,连连喘息不满道:“二哥,忒不厚道了,你是存心要吓死我啊。”
“快点起来,离开季府。”林瑄声音里明显有一丝笑意,可怜的江陵月。
“你说说,我在这破木桌子底下整整蜷缩了两时辰,二哥你还吓唬我,有没有良心的,呜呜呜…下次打死我也不来了…”江陵月压低声音喋喋不休得跟着林瑄出了门去。
终是翻出季府,二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二哥,你是怎么吸引他们视线的?”
“季府里养了三条体形巨大的狗,非常强壮凶狠,是西域那边进贡过来的品种。皇兄自己留了些用于狩猎,赐给了季太傅三只用来看府,无奈这些狗野性太大,经常伤人,每次都朝季老头跃跃欲试,老远得都朝他奔去想把他扑到跟受过训练似的,可把这老头给气得,非说这狗和胡虏一般凶残暴戾,无奈这是皇上赏赐的物件儿,狗祖宗们也杀不得,所以季老头就把这些狗都给圈养了。”
“啊?二哥,你不是把这三条狗都给放出来了吧……?”
嗯。”林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强忍着笑意,跟没事人儿一般点点头,想想这不苟言笑的季太傅被三条大狗气得暴跳的样子真是莫名喜感,哈哈哈。
江陵月扭了扭嘴角,狠狠得咽了一口唾液,“敢情季府如临大敌一般,是和三只狗在斗呢?”
“就你这伸手想把它们在关进笼子里,也要费一番功夫。这些狗可不一般,到了战场上抵两个人,数量稀少,比黄金都贵。”
“啧啧——二哥,你怎么知道季府有这害人的玩意儿?”江陵月机灵得眼睛一转,恍然大悟,立马换上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哎呀,这要是被王嫂知道,二哥,你用她告诉你关于季府的‘趣事’来对付季大人,还放狗咬自己的老丈人,啧啧啧,我猜王嫂怎么也得让你三天不准进房。”
提到季悦君,林瑄一阵心虚,瞪了江陵月一眼道:“你敢——!老子出此下策还不是为了你!”
“谁让我是你最疼爱的人呢。”江陵月踮着脚尖,身体前倾,朝林瑄抛了一个眉眼。
“呵呵…”林瑄不屑得憋了一个白眼,“还是说正事吧,今晚他们说了些什么。”
一提到这,江陵月表情有些凝重,正色道:“此处里我府上不远,咱们回去再说。”
“也好。”
天露初白,日光破晓。林瑄和江陵月一夜未眠,两个人精致的五官皆略显疲惫。
“唉——”林瑄长叹一口气,闷不作声,眉头一锁再锁。
“二哥,”江陵月知他现在必然心乱如麻,无奈两人商量了半宿也没有个结果,“总会有办法的。”江陵月想给林瑄一些安慰和信心。
“能有什么好法子?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和皇兄对着干救出刘霏,要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林瑄攥紧拳头,闷闷道:“咱们…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么?”
“……”江陵月半响没有说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林瑄和江陵月都明白,他们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然得去面对新科泄题一案。林瑄心里有些别扭,萌生出很多对自己哥哥的失望。一直以来皇兄在他心目中是圣明的,怎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举?良臣去,则国空也。此事若是败露,多少有能之士要寒心了。可是现在他们面临的问题更棘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一旦介入此事,就是和皇上对着干……这种事林瑄以前从没想过,这么多年他的努力都是为了能成为皇兄的左膀右臂,而今做为还没成为皇兄的左膀右臂恐怕都要抽自己哥哥的脸了。
“抢人——!”林瑄一狠心,拍案而起。
“好——!陵月早猜到二哥会如此做了。”江陵月也激动地跟着站了起来,“才是真英雄。”
“君子当舍身取义。我想皇兄是一时迷惑,若是济容侯当真死了,只怕他要后悔半生了。”林瑄端起手边的白瓷杯,与江陵月以茶代酒干了一杯。林瑄下定决心后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对他而言是是非非,唯独“是”才重要,林家绝对不能亏待贤臣良将,况且,刘霏忠心之义,感天动地,真是傻刘老儿。
林瑄阴郁的心情好了不少,忽地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天亮了——?”
“是啊——对了,今日要早朝,二哥你别忘了!我派车把你送回府,你赶紧换回去换官服,不然来不及了。不知不觉一个晚上就没了,这日子过得真快!得了,咱哥俩也补不成觉了。”江陵月念叨着,不见林瑄搭话,伸出五指在林瑄面前晃了晃,“二哥——?你发什么呆啊?听见我说什么了么?”
“完了,完了…完了…”林瑄喃喃道。
“什么完了?”江陵月一头雾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