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练回头狠狠瞪他：“你闭嘴！”

她闭上眼睛匀了匀气，再睁开时已平静下来：“不过你说的原本不错，你自己不想活了，我却偏要救你，这确实是我的私心。”

白子画大急：“澄练，小骨不懂事，辜负你一番苦心，我代她跟你赔罪。可她只是一时糊涂，你却不能跟着她胡闹啊！”

澄练斜眼看他：“凭什么她能糊涂，我却不能胡闹？我知道你心里偏着她，可现在你好歹还有求于我，厚此薄彼得这么明显不太好吧！”

白子画让她挤兑得无言以对，只能道：“是，是我不好，是我错了。”

澄练道：“这才对，你要赔罪就只为自己赔罪好了，你替她赔什么罪。我和她之间的事情，自有我们两个自己决定，几时有你说话的份儿？”

白子画百般无奈，只得唯唯而已。

澄练却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看花千骨，却见那影子越来越立体，已能看到人的形体了。

她却不动声色，就连语气也十分平静：“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非要救你吗？不错，确实有我自己的缘故，我也可以把这缘故告诉你，不过，那已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已经成了我的执念。你师父不是常说，要放下执念吗？可我瞧他自己都做不到，也就只会说说别人。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放下，又如何称之为执念！”

她的声音如清泉淙淙，道：“当年，我临世之地乃是人间豪贵之门，不过日月消长，人间的富贵难以久长，那豪门也有败落的一天。当时我修炼已有小成，且……也没有挂心之人了，便离开了那里，在人世间飘荡。我在人间看尽花开花落，历尽人世变迁，渐渐通晓人情世故。我结交过世间之人，也有了喜怒哀乐，修为亦是不断提升。若以凡人眼光来看，我烦恼极少，日子过得也算自在。可我心里却清楚，我始终有个心病，不论我修为提升得多快，还是遇到多么高兴的事情，一股怅然一直在我心底挥之不去。

开始时，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更不知道这奇怪的心情因何而起，直到我遇到一个人。

那人是个书生，人到中年读过不少书，也历过不少世情，我与他偶然相遇，倒聊得十分投机。有一次秋夜阴雨，我与他相对饮茶，不知怎地，忽然生了冲动，将你……颦儿的事对他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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