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的军队待在那里没动,韩安国也滔滔不绝的讲了近一刻钟,最后韩安国语气一顿。看似无意:“或许是末将多心,可……末将多次与右贤王稽善有多次交战经验,稽善此人狡猾无比,绝不易对付。若说稽善担忧河朔被占,这才拖延时间,并使出手段让贺兰山之胡虏主动担任进攻之主力,这或许有些许可能,此也是稽善惯用手段。但是……末将想,稽善窃盗河朔多年,必不愿意与人共享,依此推测,稽善必有后招。”
林斌点头。
韩安国见林斌赞同,他讲的越是欢快:“末将来此之前偶见护汉侯节制之黑旗军于广牧戈漠地带与胡虏休屠部、楼烦部交战。此休屠部和楼烦部一直是右贤王部爪牙,受命穿越沙漠袭击护汉侯后方乃是稽善地第一支奇兵。末将听闻休屠王、楼烦王皆已归降大人。不日即将被请到前线来……”
林斌听出一点什么了,他以十分赞同的语气:“韩都尉,你说休屠部和楼烦部是稽善的第一支奇兵,意思是说稽善必定还会安排另外一支、或者更多的奇兵。我这几天也一直在思考。总认为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被韩都尉这么一提,终于破开云雾!韩都尉不愧是本朝数一数二的智将,从一点点情报就能判断出这么多事情,佩服、我十分佩服啊!”
韩安国谦虚道:“护汉侯过奖了……”
林斌沉吟一会,“稽善狡猾,但是我真正亟待的却是依稚斜。依稚斜从一开始就好像是稽善的陪庸,按我们汉人的话来描述,‘依稚斜是一只深藏不露地豺狼,比那些张牙舞爪的人要可怕’。许许多多人因为依稚斜的隐忍而忽视了他,但是我不能忽视。依稚斜之所以没动必然怀有目的……”,他话锋一转。“有件事情我想请韩都尉帮忙。可能有点冒昧,但是务必请韩都尉不要推托。”
韩安国处若泰然。抱拳不语。
林斌直截了当:“我也不再遮掩,汉国怎么样待我,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不是抱怨,更不是怨恨,对于我来说,汉国是母国,如果不是关乎生存,我绝不会与汉国为难。既然汉国和我的关系已经被天下知晓,那么匈奴人必然也会有所布策。先前你说甲贺引贺兰山部落过来才使得右贤王部和右谷蠡王庭部这才选择保存实力,这只是一小部份,其实最大的因素很简单,无非是想暂时让出河朔,让汉国来对付我……”
韩安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稽善和依稚斜皆是好心计。”
林斌笑说:“我想请韩都尉回去集结兵马。”他很认真的观察韩安国地表情,只见韩安国只是一愣又恢复了正常,又说:“大张旗鼓的集结兵马,联系驻守黄河北岸的李息、李广,然后……”
韩安国接话,“然后作势挥军攻打护汉侯?立时护汉侯可作出忧虑神态,使得胡虏统帅洞悉,胡虏见护汉侯军无战心必然不会怀疑乃是假败而退,胡虏上当尾追,那时,护汉侯早已布下战策,可困住胡虏,用优势兵力歼灭来犯之敌!”
“是!我就说嘛,韩都尉是本朝数一数二的智将,我一开个话头,韩都尉就全猜到了。”
韩安国丝毫不以为喜,他事前并没有料到林斌会说出这样地话,这才有最开始的那一愣。他心里暗自想,林斌提出这样的要求显然是不再犹豫了,是真正的想要与汉国决裂,不是摇摆,是决绝,毕竟汉军一动,那就真正成了定局。
张再也坐不住了,“护汉侯此举虽是为了战局考量,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若……若真发生交战,这该如何是好?”
林斌当然是有把握约制才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但是他现在
出来。
林斌的这个计划已经想了足有半个月,他料定汉国天子出于面子考虑肯定会先拒绝,其实心里是非常愿意接受这样的请求;领军的李息和李广出于军事考量会十分愿意这么做,毕竟五军挡在河朔是建立在战胜匈奴人的前提下,五军守越久就对汉国越有利。汉国天子碍于面子无法接受,但却是会暗示李息和李广,让这两名将领便宜行事,而李息和李广必定会虚张声势,做出进军河朔的姿态。顺势把黄河北岸‘吞’下去,毕竟开疆扩土这份战功和荣耀是军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吞下了黄河北岸地汉军不会再前进,五军和汉军的交战也就无从谈起。
假设,匈奴人接到汉军逼近河朔地消息,那时林斌再派几股军队伪装成汉军,这支伪装的军队打着汉军地旗号步步为营进发,表现得越小心就越像汉军地作战风格,那时必定能误导匈奴人的侦骑和探子。再最适当地时候再让后方的驻军和伪装成汉军的部队‘演习’上几次。驻军兵少‘败退’,在前线与匈奴主力对峙地守军收到了后方的‘败报’,露出军心不稳的姿态,不容匈奴人不上当!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粗略的战略方阵,要想真正成为战策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林斌将注意力转到战场,那帮子负责攻城的匈奴步兵也不知道是闲着无聊出来晒太阳还是怎么地。自从把陷马坑填平后就一直站在那里没有动静。
匈奴人想要拖延时间的举动实在太明显了,林斌越加肯定右贤王稽善肯定还安排了另一支、或者更多的伏兵,只是难以判断是会从哪个方向来。
甲贺似乎也等得不耐烦了,一见匈奴人地军阵有动静立刻高喊:“大人。匈奴人动了!”
匈奴人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