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修汝伸手搭上谢弃尘的肩膀,谢弃尘眼波一闪抬眸看向他,只听他继续说道:“如今谢家只剩你一人,我也不想让你跟随我做这些危险的事,只是眼下穆锦已然没了耐心,你我躲了两年依旧躲不过穆锦,如若想要活命便只剩这条路,我只是想拿到属于我的东西,你若要帮我便不能后悔,不能背叛。”
谢弃尘看着穆修汝凛冽的眼神,笑了笑,说道:“我怎会背叛你?”谢弃尘也抬起手触碰了穆修汝的头发,“这几年没见,你竟长得这般高了。”
穆修汝眼底的凛冽之气因谢弃尘的动作淡去不少,笑了笑说道:“这些年生活倒也安稳,个子拔高了不少。”
二人说了些体己的话,互相倾诉了近些年的境遇,谢弃尘离家后在外漂泊了半年之余,而后无意间救了微服民间寻乐子却遭了歹徒的青玛王一命,得到了青玛王的重用,穆修汝宽慰了些,随后便说道:“前些日子我让郝澹救过拉藏一次,虽是失败了,倒是引起了云丹的戒心,云丹此人虽野心勃勃却也是个多疑的人,他不轻信身边的任何人,本想借此闹翻云丹与青玛王,不料云丹竟误以为是同他谋和一起下套抓了拉藏的贼匪犯下的,端了一个匪帮的老窝。”
谢弃尘不解穆修汝此行为,穆修汝解释道:“云丹从前身为拉藏的家臣,近些年的势力却能与拉藏相抗,是头不容小觑的野狼,而拉藏此人面善心狠,能在这般年纪便坐拥这般大的势力,除去桑杰的提拔之外,他总还是有些能耐的。弃尘你可认为一只野狼能那般轻易就将老虎撕吞入腹,取而代之么?”
谢弃尘笑了笑,点头道:“王爷说的是,云丹来势汹汹倒是让人忘却了拉藏的狠辣,这云丹的野心也是得了桑杰的提携,桑杰原是想借此平衡拉藏的势力,没想到他们二人斗得这般厉害,才弄的如今这番局面,无论如何,云丹若是想要得到固始汗之位,实属不易。”
谢弃尘眼下也明了穆修汝的来意,继续道:“青玛王不足为患,只要将军中安插的云丹亲信除掉,青玛王再出点‘意外之事’,这边的势力也便无所畏惧了。”
穆修汝:“拉藏可囚在此处?”
谢弃尘点了点头,说道:“当日云丹拍人送了两人过来,却并未明说哪位是拉藏。”
“听闻拉藏有一副魅惑的妖孽之相,那二人中容颜更胜的便是了。”
谢弃尘想了想那两人的容貌,说道:“如此说来,我便明了了,想是那囚在地下密室中的那人。”
穆修汝心思一转说道:“另一人是何人?既是云丹送来的,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谢弃尘摇了摇头,道:“他倒也是个清颜绝丽之人,相比拉藏他倒是心善的紧,那日在建厂的祸乱他也是极其惊恐的,竟还在士兵的刀下救了一个孩子,心思也实在是有些……天真。”谢弃尘想不出怎么形容他那种几乎痴蠢的慈悲,“云丹特意带话来说,不能怠慢了他,他本身并没有威慑力,而云丹对他却极其敬重甚至敬畏,传给青玛王的书信中言辞也较为郑重诚恳,想来身份确实不一般。”
言至此处,谢弃尘与穆修汝都沉寂了须臾,思忖片刻之后,谢弃尘说道:“王爷,此人身份极是可疑,我们此次或许可利用此人取得桑杰的信任。”
穆修汝也正有此意,此人的身份其实并不很难猜测,能让云丹都忌惮的人,除了桑杰、拉藏之外便只剩下两人,一人是与桑杰同理政事的红派禅波西摩,一人便是这佛国的王罗桑,而罗桑已多年未曾露面,一切事物皆交予桑杰处理。
穆修汝与谢弃尘默默的对视,少顷,穆修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言道:“弃尘,你说这云丹可有胆子将这佛国的王囚在此处?”
谢弃尘默了默,看了看窗外微露霞光的山脊,道:“这云丹虽是狂傲,却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此等事想是不会做的,”顿了顿,谢弃尘望向淡着神色的穆修汝说道:“王爷可曾听说过,多年之前有一晚,藏都数万臣民跪在巴布白宫山下之事?”
穆修汝挑了挑眉毛,示意谢弃尘说下去。
“当晚,天显异象,而每每天显异象之时便是活佛转世之时,有人卜卦算到当时的活佛将要升天,那活佛也便是罗桑,只是后来此事竟被说是误传,天显异象只是禅波转世,而后当时年纪尚轻的第巴桑杰也发了一道罗桑的圣文,证实他并未离世,此事在当时都惊动了朝廷。”
穆修汝揉了揉眉心,说道:“这小小佛国怎的如此多的说法?你说这番话的用意何在?”言毕,穆修汝眉眼一跳,眸光一闪,说道:“莫不是……这桑杰与天下人布了个障眼法?”冷哼了两声,“这桑杰果真厉害!胆子也是不小,如若此事属实,我那皇爷爷莫不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被蒙骗了?想皇爷爷对那罗桑还是十分喜欢的,这个世间啊,果真是平静不得片刻!”
谢弃尘道:“如此一来的话,囚在此处的那人,便极有可能是转世活佛,只是这活佛尚未被世人知晓罢了,云丹将他握在手中,对桑杰也便是一个极大的威胁,想这桑杰对朝廷还是颇为忌惮的,如若此事传入朝廷,桑杰便不好过了。”
穆修汝笑了笑,说道:“弃尘,你能留在我身边帮我,真乃我一大幸事。如若我们猜测没错,想要收服这佛国的势力也便不是那么难的事了,云丹此人野心太大不好驾驭,只能除掉,至于拉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