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的怒火慢慢消解，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昨天晚上……”她低声呢喃，“你，你是来救我的？”

似乎理清了思绪，她奇怪的问：“你，你是怎么战胜齐格林和那些女人的，他们，那么强？”

“哪里能战胜？”萧湛苦笑着，掀起裤腿，露出还没有完全长好，留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的小腿，“只不过是侥幸命大，逃了出来，不过还好，你没事……”

这伤疤其实是萧湛故意弄出来的，毕竟留着一条断腿给莫妮卡看，也太吓人了点。

看见伤疤，莫妮卡先是一惊，随后，语气也软了下来：“这么严重？”

“也没这么严重，最多花点钱让神殿祭司治疗一下，”萧湛说，“不过啊，这腿被你压了一晚上，现在都动不了啦……”

莫妮卡看着伤口虽然已经止血，看起来还是狰狞可怖，有些担心，又有些感动，听到这话又火了，连羞带怒喊道：“你！你无耻……”

“喂……”萧湛委屈地说，“你可不要冤枉好人呐，我可是为你才受的伤呀！好容易把你救出来，你还怀疑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你是怎么追上来的？”莫妮卡脸色一窘，转移话题。

“你还说呢，”萧湛说，“比赛正热闹呢，你就跑了，害得我找了半天，好在城里行人不多，我随便问了几个流浪汉，恰好听说知道莫里埃商会的马车出了北门，就跟着过来了，没想到你还真的跟着去了！”

“你真的，没有用别的跟踪段？”莫妮卡问。

“圣杯又不在你里，”萧湛说，“我又不是魔法师，拿什么定位？”

莫妮卡似乎松了口气，歉疚的说：“是我连累了你！”

“你没事就好了，”萧湛说，“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是砍死那个疯子一样的齐格林和他的下，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还是赶快去找人治疗你的伤势吧！”莫妮卡说，“对了，这是哪里？”

“不知道，随传送的，”萧湛说，“如果是绿海森林就麻烦了。”

莫妮卡脸色一变，随后动了一下脚，敏捷的爬上大树。

片刻，她放心的下了树，说：“这里好像是西郊林场，离大路很近的。”

“那太好了。”萧湛说。

然后，他艰难地扶着树干，站了起来。

这下子，莫妮卡才看清楚，萧湛身上的衣服已经成破烂不堪的布片，不少地方还有深深浅浅的伤口。

“你，是怎么从齐格林和他的下那里，活下来的？”莫妮卡满心担忧，问道。

萧湛咬着牙慢慢站起来，却失败了：“你说得对，他们确实很强，那些穿得奇奇怪怪的女人很难缠，但我还能勉强躲开，那个齐格林确实确实强的离谱，我根本不是她们的对，不过，他们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我借着会，放开了那个莫里埃，然后，就带着你传送过来了，传送之前，齐格林的剑差点砍断了我的腿！”

莫妮卡看着他腿上的伤口，更是歉疚和担忧。

她取出一个小小的药剂瓶，凑近萧湛，蹲下来，说道：“忍着点！”

说着，也不管萧湛有没有准备，从瓶倒出一团微微泛黄的白色粉末，均匀地在伤口上撒了一层。

这种粉末，萧湛是认识的。

莫妮卡曾经为肖恩的伤口止血，用的就是这种粉末，看样子，是她的独家秘方，因为在别的地方，萧湛还没见过类似的药粉。

“嘶……”也不知是真痛还是假痛，萧湛忍不住叫出声来。

“叫你忍着点！”莫妮卡下意识的放缓了上的动作，嘴上还是有些没好气的说，“幸好骨头没断，不需要修养很久。”

“这还是安慰我还是挖苦我？”萧湛苦笑。

“老实说，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莫妮卡抬头，认真的说，“如果想用这样的段来获取我的好感……”

“我是……这样的想法，”萧湛也一脸严肃，“但是，我也知道失败的可能很大，但是，但是……管他的呢！我就在是这么做了！就算死在那里，或者留下终身的伤残，我也不后悔！”

莫妮卡就这么看着他，好半晌，才说：“你都不了解我，就这么拼命，真的不怕后悔吗？我是一名盗贼，你该清楚我跟踪莫里埃是为了什么，这样，也不后悔吗？”

“我都已经说了，”萧湛说，“你才把问题提出来……”

莫妮卡嘴角动了动，似乎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她又取出一块面巾布，将涂满了药粉的伤口包扎起来，说：“起身试试看……对了，你说带着我逃出来，齐格林还在那里，他们，会不会出来找我们，要知道，以他们实力……”

萧湛说:“逃出来之前，我看见莫里埃使用了很强力的魔法卷轴，大概是魔导士或者圣魔导师级别的魔法卷轴……后来，那个大厅里好像发生了爆——”

他一边说，一边试着走了一步，疼得龇牙咧嘴。

莫妮卡犹豫里了半秒钟，走上前去，抬起萧湛另一侧的胳膊，架住了他。

“炸……”萧湛将刚才的话说完，最后一个字眼突然就小了下去。

然后，他满脸惊讶、欣喜的望着莫妮卡。

“除了话太多，你其实也……”莫妮卡低声说，“走，我带你去治疗！”

两人突然沉默下来。

黎明前夕，晨光熹微的树林里，两个人相互扶持着，慢步走出林地，回到了相对平坦的林间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