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岑又亲吻我。每次都觉得他那吻技太好,我现在更完全不能推开他,本来放在他肩膀的手不禁勾到了他的脖子后面。
突然他松开我的唇,向后让。我呆了呆,光看他。心情这时非常难形容,也不知道失望还是什么的。
他也看我,说:“很晚了。”
我说:“呃?”
沈律岑又凑近,这次他只亲了我的脸颊一下。他说:“明天我接你去上班。”
我张嘴。坦白说,我觉得回答之前不能不思考一下现实——假如男朋友是普通上班族或别的职业马上不犹豫,但他不是。不过事实上,此时我的大脑是好像停止运作,光意乱情迷,心跳急遽。
向来嘴巴又比心还诚实。我只说:“呃,好。”
沈律岑微笑,又说:“我在七点二十分到你这儿好吗?”
我说:“呃,好。”
他便说:“早点睡。”
我还是说好,看沈律岑开了门出去,看他进电梯,看那电梯下到一楼去。门关上,我怔怔站了一会儿,掉过身,靠着门板环视屋内;我回味着刚才说的每个字句每一个吻,心跳急遽,还有点恍惚——要同居了!
之前新闻出来时,沈律岑曾说过同居的话,我当然没敢当真,也是因为太快了。现在也不过几天,虽然开始有点反应不过来,但不能否认心情很激动。好像作梦,我和沈律岑竟然发展到同居了?
突然手机响了,有信息。我拿出来看,是沈律岑,他说:『我很高兴你愿意搬过来。』
我怔了一怔,但光读着这几个字,很悸动。非常想微笑,非常高兴。我不愿意让他觉得我是勉强的,虽然也没有。
我回复了一个笑脸。
大概已经在开车了,沈律岑没有回。但完全不要紧。我知道不管多晚他都会看见,然后大概也是给我一个笑脸。
我兀自地笑。
想不到手机马上响了。我赶紧打开看,这次是张莉昀发来的信息。
她说:『你老公来接你了!你为什么不说!』
那两字老公让我差点没拿稳手机。脸兀自地热,我说:『什么什么……听不懂。』
张莉昀说:『少来。大家都看见了!我竟然没看见……』附带了一排哭脸。
我说:『呃,我也不知道他会来。』
张莉昀说:『我不管!我不管!大家都看见了!』
又看见一排的哭脸。我一顿,说:『妳……喝醉了是吧?』
张莉昀说:『呵呵呵呵。』
通常酒量好的人喝醉后个性反差大,比如张莉昀,平常多理性现在就有多任性,不过她要喝醉,也不是几杯的量。
我怕她出事,直接给她打电话。幸好她马上接了,我说:“妳在哪儿?”
张莉昀说:“啊?我?在哪儿?在车子里。”
我紧张地问:“妳在谁的车里啊?”
张莉昀说:“出租车。”
我一愣,说:“呃,妳坐它去哪儿?”
张莉昀说:“能去哪儿?回家啊,我坐车回家。”
我顿了一下,迟疑地问:“妳确定是坐的是出租车?”
张莉昀却笑了,像是叹了口气地说:“放心,我自己叫的车。”又笑笑,说:“放心吧,我没醉。只是失恋,忌妒羡慕你,发泄一下,抱歉,让你吓一跳。”
我反而又要吓一跳了,“什么?”
不论谁失恋都不可能轮到张莉昀,她向来勇于追求的人,招式百出,条件也不错,看上的对象都不会跑。至今交过的男朋友两只手数也数不完。
张莉昀却说:“他拒绝我了。”
我一怔。她继续说:“刚才都和我说了,他没有那意思。”就说了一个脏字,“白费姐那么久的工夫。”
我向来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说:“那什么,妳知道,天涯何处无法芳草。”
张莉昀说:“是啊,我后花园的花花草草都长得要飞了,是时候去摘花浇水。”
我想我是不用安慰她了。
她倒是问我:“对了,你不是说他去s市?这么快回来?”
我说:“拍完了就回来了。”
她说:“不是,那你现在有空和我打电话?应该要那什么什么了吧。”
我说:“我觉得妳下次喝酒真的要克制一下。”
她不依似的,又问:“真的回去?”
我说:“嗯。”
她说:“竟然没有干柴烈火。”
我说:“到家了没有?赶快洗洗睡吧!”
她说:“没有干柴烈火,一定也做了别的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