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微忖着。宅中近日是出了些怪事,已经莫名其妙死了三个人了。先是看门的周叔,接着是二小姐的丫鬟春俏,今天刚抬出去的这个又是大夫人最疼的陪嫁丫鬟夏晴,皆是死的十分蹊跷,浑身干瘪无血,脖上两点红痕,看样子像是被什么阴邪的东西给咬了!
老爷虽说噤了下人的嘴,但连着请了两三个道士,保不齐没传出去过。这女娃小小年纪柔柔弱弱,身后的男人看起来更像不管事的贵公子,若说他们会除妖,他是断不敢相信的。但若是为财,看穿着也不像。
他一时犯了难,站在原地留也不是赶也不是。
琉婉云看他发呆,知他定是在心中犹豫不决。虽然这方脸态度不好,但救人要紧,她只好拉下脸来笑着说,“大叔,人命关天,你就是不信我,也该信我师父。”
说着转脸看云歆之。他正一脸漠然的站着,让她都不敢确定他有没有在听他们说话。
琉婉云暗自吐了吐舌头。看来师父是来真的呀,完全放她单打独斗,当他自己不存在......
“不如这样吧。”方脸管家看她身后那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轻哼一声,信他们才是自己眼瞎。不过这二人主动找上门来,又不像来自寻常人家,他也不好直接赶走,不如先禀了老爷,是去是留就不用他操心,将来若有什么事也怪不到他头上。
想定了主意,便朝着琉婉云说道,“二位稍等片刻,容我前去通禀一声,若老爷同意,自然请二位进去。”
“好。”琉婉云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顺便告诉你们老爷,今晚那东西还会来。”
她看到那方脸管家转身时微微一僵,领着几个下人急急进去了。
她不由的在心里默默叹气,大侠难做,好人难当,她这才刚刚出山就碰了一鼻子灰咧!
“师父,是什么东西?”她转身,凑到云歆之身边。
“不知道。”云歆之看她一眼,竟转过身去看路边的梧桐叶。
琉婉云看着他的背影,嘴巴半张着,眨了眨眼终是没再说一个字。罢了,师父既然说过不管,她干嘛非要多嘴去问。
她怔怔发了一会呆,直到那方脸笑着迎了出来。
“二位里面请吧,我家老爷有请。”他笑着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还不待琉婉云动作,已经自顾自又往里走了。
琉婉云撇撇嘴,跟着他进了门。这方脸真是眼睛长天上了,实在可气。要不是自己也想看看是什么妖怪,谁稀罕帮他们呐,早和师父一样目不斜视了。
宅院很深,可见也算梨花镇的富户。直绕过两个天井,才到了那所谓乔老爷所在的会客厅。会客厅外守着两个小厮,门窗紧闭,靠窗的墙壁上还贴了两道符。
方脸带他们推门进去。厅中不大,布置的皆是朱色桌椅,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皆是穿金戴银微微发福,唯一不同的是,女的头上戴了一朵大白花。
琉婉云跟着方脸走过去,云歆之则直接坐在了两侧布置的大椅上。
“老爷,夫人,人带来了。”方脸走到二人近前,恭敬的弯腰行礼,与他在门口时的傲慢样子简直千差万别。
“嗯。”那男人斜了一眼云歆之,鼻子里轻哼一声,算作答应。细长的小眼一转,又看向站在厅中的琉婉云,见是个单薄少女,满是肥肉的脸不由的微微抽搐了下,咳了一声说道,“再下乔富仁,是梨花镇酒坊的东家,不知二位从何而来,家在何处?”
他完全一副主家态度,坐着连屁股都没有挪一下,显然,他们整个宅子的人都认为琉婉云是骗人的。大概还要归功于她最后说的那句吓唬人的话,不然早被赶出去了。
琉婉云没有跟他计较。师父说了,她是修道之人,不能与这些凡人计较,虽然这些人的言行有时候真的很让人生气。
“我自小与师父在山中隐居,未曾下过山,今日路过此处,见贵宅隐有妖气,特来相助。”
她并不因乔富仁的态度而有任何的不自在,始终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竟不自觉的让乔富仁微微坐直了身子。
听她直接说到重点,乔富仁身边的妇人便笑着开口,“这位姑娘很是面善,后面的公子也甚是清俊,不知二位学的哪里的道法,可带了什么捉妖的法器?”
显然也不相信他们,好歹客气了许多。
琉婉云微微一笑,“夫人,我与师父下山游玩,并未带什么法器。至于捉妖的道法,略知一二罢了。”
太过傻傻的付出,有时候就会被人认为是应该,她可不是傻子,这二人既然不信他们,进了门连主动看座的意思都没有,明显时刻准备着将他二人赶出去。
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大发善心。善心于她,在周萱的屡次挑衅下早已渐消。还不如好好拿俗世的规矩,和他们讨个好价钱,也好抵上她花掉的银子!
“这...”
那妇人面色一僵,又听得乔富仁开口,“那二位又如何捉妖?总不能赤手空拳上阵肉搏吧?”
他挂着微讽的笑睨着琉婉云,说话时脸上的肉一抖一抖,手指不由的敲着扶手,那指上的大翡翠扳指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摆动,“这妖忒得厉害,先前请了两个得道的高人都拿它没办法,还害的差点回不去,二位弱不禁风,若为逞强一时送命,我们可担待不起!”
彼此间有短暂的沉默。
“不如这样,乔老爷,我与你打个赌如何?”琉婉云忽然开口,微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