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婉云的疑问让玄彩思绪瞬间飞了很远。
那是一个午后,阳光灿烂的不像话,她与小喵嬉闹间撞在一个男子身上。扰了玩兴,当下她就要发怒训斥。但当她转身看到落了一身灿烂的男子——她至今还记得,她是如何被那双浓紫的眼眸所惑,如何被那郎朗如含着阳光的笑容迷了眼睛。
只恨岁月太久,她与他的心早已苍老,更不复当年模样,又如何回到从前?还如何肆无忌惮的笑,或者毫无顾忌的哭?
“他,他原来也很丑。”玄彩高涨的气焰瞬间偃旗息鼓。琉婉云当然看出她的口是心非,也只报以一笑。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她希望玄彩幸福,但不会阻止她的言行,她能做的,只是尽自己的能力让玄彩明白她自己的心,不要等失去再去追悔,不要等离开再去挽留。
毕竟这世间,从来没有后悔药啊!
“老取笑我干嘛,那你呢,你就没有喜欢的人?”玄彩哼哼着将话头指向琉婉云,她的话夹在微风之中送入琉婉云的耳朵里,竟带起难以言说的心悸之感。
她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人?
只是她喜欢的人却是所有人都不敢肖想的存在,她与他之间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两人永远分隔在彼岸,她只能遥遥相望,远远期盼。
“哼哼,我可是听说,你拐了乐正拓回来的!”玄彩似是没注意到她的神色,继续哼着。
琉婉云忙伸手去捂玄彩的嘴,眼睛还四处溜了一圈。这种莫须有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师父听见,不然师父该怎么想?
她已经自动把自己归为云歆之的专属,如今听玄彩这么说立马就是一急,她心里从来只有师父,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但这着急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忽然就黯了下来,手讪讪地垂下,脸都白了一分。
她只是师父的徒儿,不论她喜欢谁,和谁有什么瓜葛,师父又怎可能在意?
“云儿?我刚说那小子你就走神,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他吧?”玄彩伸起手来在她眼前摇了摇,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完蛋了完蛋了,如果云儿真的喜欢乐正拓,那上神怎么办?
“没有啦。”琉婉云抓住玄彩的手臂,眼神还微带着恍惚。
她盯着泛起涟漪的静心池水,过了许久,才几不可闻的开口,“我只是突然想知道,修仙究竟为了什么?”
山风骤急,将她的长发高扬,也将她最后一句话吹散在这天地之间。
征得了云歆之的同意后,琉婉云颇为安静的老实了几天。
其实也不能说是她安分了,而是这几天云歆之基本都不在缥缈殿,云崖结界还有五日就可加固完成,这几天他皆是一大早就去了三绝洞,又到很晚才回来。
琉婉云日日都远远的趴在静心池一旁,看起来是副赏花观景的模样,其实是她忍不住想看云歆之一眼。
他不在,整个缥缈殿都像沉睡了一般没有一点生气,即便偶尔能看到非亦和玄彩打闹嬉笑,但她总觉得她离他们很远,远的就像两个不同的世界。
明天就是昆仑历练的日子了,她照例趴在池边做痴呆状。
今天云歆之回来的特别早,刚过未时,她已经看见一点白光自天际飞过来,轻悠悠的降落在矮桥的那一边。
但今天,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了书房或静室,而是远远的转过身,那目光穿云破雾的看来,让她瞬间从痴呆状变成僵立人。
“来书房。”
他丢下一句冷冷清清的话没了人影,琉婉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
还一直以为她站的够远,师父也从来目不斜视,并不知道她每天站在这里发呆。
原来她想错了,师父都看到了啊!
“师父,唤徒儿何事?”琉婉云垂着头站在书桌前,根本不敢抬眼去看坐在桌后的云歆之。
不知怎么回事,她现在特别怕与他目光相撞,她总觉得她心底的小心思会暴露在她的目光之中,让师父有所察觉。
不论如何,她的情都不能让师父知道,她不想让他们最终连师徒都做不了。
“明天就要走了,你东西收拾好了吗?该带的都带上了没有?”云歆之看她一眼又垂下眼去,指尖轻轻抚过桌上横放着的古琴。
他今天例外的没有穿白,而是一件微微泛碧色的开襟袍,里面配同色裹金边的长衫。长发半束,低头之间几缕飘摇落下,长睫似扇,目光如水,阳光打在他面容上,轻抿的薄唇微微灼光,淡漠之间更显出一丝与他清冷气质不符的媚色,衬得原本高洁的容颜带出一分惊心动魄的明艳。
“回师父,徒儿都准备好了。”琉婉云偷瞄了他一眼,目光一怔,瞬间被他这副模样惑了眼眸。
她忽然发现,不论师父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站在她面前,哪怕他只是微动了下手指,她就整个溃不成军。
诱惑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诱惑了别人还毫不自知,甩一个表情就能让对方直接毙命!
“昆仑路远,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切莫逞强。”他没有抬头,而是将手指按在琴的里侧,向前轻轻一推。
琴面光华流转摇曳,随着他的动作,拖出淡淡的光丝。“这么长时间了为师也没送过你什么。今天把七星独幽赐你,琴音奥妙,音杀无形,你可慢慢领悟,紧要关头当可助你一臂之力。”
“这......七星独幽!师父......”琉婉云心中巨震,猛的抬起头来。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