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的后遗症就是他必须食用能看见原材料的食物,身体排斥一切调料和味道过重的肉食。
季薄阳拿回家产后,立刻解雇了全部的员工,剥夺了他们在联邦暂住的资格,唯有世代服务古班的管家无法遣返,舅舅说正好需要留下人看家,还送来三个新人照料他。昨天三兄妹回去奔丧而季威有事外出,为了保障他的安全,他才暂时回到抗拒的古班家。
电脑桌面自动播放着萧默的生活照,全是胖胖的样子。
季薄阳静静盯了一会儿,起身移步电话,拨给萧默许久都是占线,季薄阳挂上电话垂眸沉思。
半年来少年身高猛蹿,原本小学生的身型拔高许多,越发显得瘦条条风吹就倒,袖子裤管中都空荡荡的。从侧脸看,偏女性化的五官长开些许,清冷的棱角更加硬冷,清艳的桃花眼也更加惊艳,唯一不变的是眼中的清陌、淡泊,静如死水。
季薄阳回过神,给舅舅的办公室秘书拨打了一个电话。季威要出去一周,许多信件都搁置在案桌上,单家的摘冠仪式一定会邀请同为东八区顶级贵族的季家掌权人季威。半个小时后,季薄阳从秘书手中接过邀请函,郁郁的脸色终于稍微放晴。
“谢谢。”
季薄阳难得说出这句,进入变声期却只稍微嘶哑的声线如混着泥沙的流水,沙沙声摩擦耳道,女秘书捂住通红的耳朵离开,小声嘟囔一句,“年纪这么小是犯规啊。”
——
战地列车停靠,月台上挤满记者……哦,当然不是迎接大人物,只是三流小报的娱乐记者。萧默销声匿迹前是当之无愧的话题制造机,不少记者的蹲点目标都暗搓搓补上他的大名。
战地疫情结束,志愿者早前相继回归,萧默却跟着兵哥们同车返家。
列车车门打开,身姿挺拔的寸头型男们鱼贯而出,闪瞎了隔壁联邦特快上女士们的眼,娱记们探头探脑,始终没在帅逼军团中发现某个格格不入的胖界……或微胖界人士,连个不是寸头的猥琐货色都没找到。
女士们突然惊叫起来——
下车的队列中,高壮的型男身后走来一位1.77米的青年。隔着重重阻挡大部分时间看不清正脸,光论身高并不足以引起侧目,但偶尔露出的宽肩直背长腿……在兵哥中也没什么好夸耀的。
那人戴上军帽,因为手势随意让帽檐歪斜,而并非刻意装逼斜戴。帽檐的阴影遮住三分之一脸,黑色的墨镜遮挡住又三分之一,高挺的鼻梁下是形状丰润的嘴唇,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好似蒙娜丽莎的浅笑,若有若无。
在众多黑皮壮汉中他白得令人侧目,不是效仿西五区白种人的白,而是符合黄种人的通透中带着暖色的白皙,似温润细腻的宝玉,而不是廉价涂白的墙壁。
——单单这些,只能看出优良的遗传性状和精致细致的生活理念。
青年系着腰包,随意斜靠在列车铁壁上,身前留有余地,在一众拖拉行李缓行的人群中格外悠闲,前后的兵哥们好像也习惯了他的德行,并未指责他浪费空间。
青年拾阶而下,款款步姿像踏在少女心尖,气质翩翩如春风拂过,与身旁形貌刚硬的兵哥们截然相反。
青年走到月台上停驻半秒,东八区夏季温度似乎比想象中高,他随手解掉军绿色呢绒风衣递给身后的少年,露出底下纯黑色衬衫,无论是解开扣子的动作还是慢条斯理扁起袖子的动作都分外吸引人。
“这是谁?”
娱记们暗搓搓地交流眼神,相互摇头,“大概是哪个年轻有为的军二代吧。管别人干嘛?现在重点是萧少、萧少!他怎么还没下来,不会睡懒觉没坐上车吧?”
萧默的目光扫过苦苦守候的记者,嘴角笑容微扬,冲身边陪他延迟归期的尉迟玺说,“想去哪儿吃一顿?”
两人让自家司机先把行李拉回去,选了一个极具格调的高档……速食店的窗边坐下。
萧默与餐盘里的薯条汉堡沉默对视片刻,抬眸看向对面,尉迟玺双手抓着汉堡吃得满嘴冒油还不断催促他快吃。萧默挥手叫服务生拿来一次性手套和湿巾,连着他的套餐一并推给尉迟玺,冷眼盯着他脏兮兮的手指。
尉迟玺腹诽一句矫情,用湿巾擦干净手指戴上手套,埋头继续狂啃。萧默端起一杯茶饮靠在椅背上,转头看着窗外……再次对尉迟玺的品味充满怀疑。
“你说哥们我够意思不?顶着压力陪你在那破地方看了几个月的月亮,谁还比我够意思……”
尉迟玺吃完拍拍圆鼓鼓的肚子,开始嘟囔起来……什么要是爹妈不认他了朋友绝交了女朋友跟人跑了一定让萧默负全责云云。
萧默的耳朵过滤了近在咫尺的杂音,漫不经心地扫过斜对面马路拐角的车行,突然目光一顿,见到某面熟的妙龄美女挽着一名极端装逼的男士走进车行。
萧默想了想,目光放回蒙头大吃的少年……肘边的手机。戳了下屏幕亮起,桌面壁纸是男女朋友脸贴脸的亲昵合照。
“你家那位怎么不来接车?”
尉迟玺抹了抹嘴说道,“她说今天来姨妈……我等会儿回家放完行李就去慰问她。”
萧默目光闪了闪。
[问:发现别人女友劈腿要装没看到,还是想方设法减少他的情伤?]
呵……日行一善可不是他的行事准则。
萧默缓缓牵起嘴角,瘦掉一个弥勒佛的脸上如暖风扫过的弧度让隔壁桌的小女孩迷得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