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能是他想借此机会铲除你,意图不轨,需多加防范。”
秦尚书咽下花生米,又喝一口烈酒,摆摆手道:“不,他没那么聪明。还有一次,士兵在巡逻期间打了个盹儿,他硬是扣了那士兵半月俸禄。若是针对臣等,他没必要在一个无足轻重的士兵身上下功夫。只能说,他就是那么个人,没头脑,一切理所当然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黎烨道:“可他也并非全错了,毕竟有错在先的是你们,按照理法来说,你们确实应该承担相应责任。他这样对你们,无非是想让你们长教训,以免将来再犯同样的错误,他的本心并不坏啊,可你们为何要讨厌他?难道不应该先反省一下自己的过失吗?”
秦尚书道:“人活在世上,孰能无错?这季将军给过我们机会吗?反正他干的事儿还不止这些,和他相处久了,这人绝对会被他逼疯的。他根本不懂半点儿人情世故。”
黎烨想了想,不知为何,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韩凌的模样,他登时深有感触,认同地点点头,“确实,和这样的人相处久了,是会变疯的。”
“哈哈,陛下和臣果然是一样的人。”这样说着,秦尚书也不顾及任何礼节,摇摇晃晃站起身,醉醺醺走到黎烨面前,用油乎乎的手拍了拍黎烨的肩,高兴道:“难怪陛下与臣合得来,喝酒也找臣,不找那龙丞相,若是有机会,还请陛下提拔啊,哈哈哈哈。”这样说着,他眼睛一瞟,瞄到了旁边漂亮的宫女,于是手一勾,就挽着人家的腰肢回到了座位上,死皮赖脸要人家嘴对嘴给自已喂酒,一脸的色mī_mī。
黎烨也喝了很多,但他依旧头脑清醒。秦尚书刚才说的话或许是无心之言,但平日他定是惦记丞相这个位置许久,且他很不服龙臻的管理,他那番话,无非是希望自己能免了龙臻的职务,转而将他提上丞相的位子。至于那些附和他的官员,想必是因为平时收了他不少好处,所以现在唯他马首是瞻。黎烨随便扫了一眼,在场的三十余人,至少有十五人是被秦尚书收买的。他不禁暗叹,这朝廷当真是乱,自己想安安心心过逍遥快活的日子简直难于登天。
酒过三巡,很多人已人仰马翻。黎烨招呼太监将各位重臣送回自己府邸,而后提笔拟了一道圣旨,大概内容就是某某大人平日兢兢业业,特升迁至某某地方任提督,官至正三品;某某大人因赈灾有功,特升迁至某某地方任巡抚,官至从二品;某某大人因编撰文书有功,特升为礼部尚书,与秦尚书同职。
☆、16.诡辩
第二日,圣旨一出,所有朝臣均目瞪口呆,那些被升职的官员更是欲哭无泪。不无意外的,所有被升迁的官员均是秦尚书的心腹,黎烨假借升迁之名,将他们安置在国家偏远地区为官,实质是为打散秦尚书一手组建的小团伙,以维持朝纲稳定。因为是以升迁之名,所以百官无理由申诉,只能吃下这哑巴亏。
秦尚书这才恍然大悟,那日黎烨请众臣喝酒,其实就是在设一场鸿门宴!而自己因为仗着年纪大,经验丰富,而小看了黎烨,轻了敌,就胡言乱语地把自己的小心思和盘托出,这当真是个大失误啊!秦尚书悔恨不已,一想到自己将和曾经的部下共事,并称对方为瞿尚书,他就浑身难受。
同一时间,黎烨躺在清和殿的大床上,喜滋滋地和韩凌唠叨:“韩公公,你说本王这招是不是太妙?一招断了秦尚书的后路!还有啊,你猜他们会不会来和本王理论?本王都已备好台词,迫不及待希望他们来和本王吵一架了!哈哈哈哈!”
韩凌此时正聚精会神地擦着自己的宝剑,听黎烨如是说,他方才放下宝剑,一板一眼说道:“秦尚书的问题早在先王在世之时就已暴露,先王一直不敢动他们,因为秦尚书的势力在朝廷内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若不能一举铲除,定会打草惊蛇。陛下您如此做,就不怕招来后患?”
黎烨摆摆手,道:“不会不会。知道本王为何会升瞿大人为礼部尚书吗?因为据本王观察,瞿大人表面对秦尚书唯命是从,实则早已觊觎尚书一职许久。他野心勃勃,定不会甘于屈于秦尚书之下。若本王没猜错,瞿大人在不久后定会做和秦尚书一样的事情,拉拢朝廷命官,逼他们站队,从此形成两个势均力敌的阵营,相互制约,本王就可安心享福了。还有,往日你们听传言说秦尚书势力大,实则不然。那日本王召秦尚书的小情人侍寝,那小情人什么都和本王说了。所谓秦尚书的势力,不过是家中世代为官,贡有开国君王所赐的尚方宝剑。至于秦尚书自己的交际,也就是朝廷里的几位大臣,宫中几个太监宫女作为耳目,还有荆州第一布商与他交好。其他的,他还真什么也没有。”
韩凌略带迟疑,“若真是如此,那些传言是从何而来?还让先王蒙蔽了双眼。”
黎烨道:“秦尚书收买宫女太监,帮他造势,而很多后宫嫔妃均听信宫女太监的小道消息,后嫔妃又在父王面前吹枕边风,自然会让人产生错觉。况且父王痴迷于扩大疆土,就没有对此事进行彻查。不得不说,秦尚书这招实在高明。其实,秦尚书真正忌惮之人只有龙臻,那人才是真的深藏不露。本王四处打听,也没人知道龙臻有何背景,后来本王去惠方阁翻阅卷宗,方才弄明白,龙臻育有三子一女,女儿嫁给不丹国王子,其余三个儿子均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