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封黎突然叫他，顿了顿，才道，“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抛下你不管，以后别说这些话了。”

苏小乐心知他说的什么，心里有些莫名的酸楚，嘴唇微颤，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封黎盘坐在他对面，托起他的双手四掌相对，替他调息体内的伤。

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流入自己体内，苏小乐眉头皱了皱，很快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连他也不易察觉的弧度。心神在这一刻瞬间宁息下来，刚才所困惑的问题也渐渐被他忘却，他甚至感觉得到对面的人波澜不惊的心，死一般的沉寂，却又像有什么东西在水底生根发芽。

“师兄……”

苏小乐想叫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却不想对面的人直接答应了一声，“嗯？”

声音充斥着浅浅的回声，不像是在耳中听到的，倒像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苏小乐适应了好久，才猛然醒悟自己似乎与封黎通了心，惊愕之际，又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嗯。”封黎淡淡地回应。

苏小乐：“……”

(╯‵□′)╯︵┻━┻雾草，好端端的怎么还通上心了？小爷想什么你全都听得到，还能不能让人有些安全感了！

一时间苏小乐整个人都不好了，木楞着脑袋什么都不敢想，唯恐他师兄知道了他心里的密码。

察觉到这一点，封黎笑道，“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苏小乐干笑两声，道，“没事……”

封黎保持了沉默没说话，掌心渡出的鬼气很均匀，不过片刻，苏小乐就感觉好了许多，侧颈的鬼麝似乎并不如书中所记载的那般疯狂地吞噬他的鬼气，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了一般缩在侧颈，对鬼气的吸纳十分薄弱，若是不仔细感知，根本察觉不到。

过了许久，就在苏小乐渐渐放松警惕的时候，封黎突然道，“小乐，夙玥他从未负我。”

苏小乐一时愣住了，半晌，才断断续续地想着，“在生死存亡之际吸尽你一身的修为，还手刃你……这不是负，什么才叫负……”

封黎大脑一片空白，心底如同一汪静潭落入一粒石子，一阵涟漪过后又恢复了平静。

这不是负，什么才叫负？

“他不会负我。”

抛下这句话，封黎便不再说什么，心里魔魇般地回荡起那镜灵的话。

镜以世间双灵而生，只要镜世物什有双，这镜世便永远不会破，你和他，注定只能活一个……

那一次是他认识他一来他唯一一次的犹豫，不论在什么情况下处事都极其决绝的他抱着他沉默了一个时辰，最后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将影射没入他的腹中。

至今他还记得他那双从未流过泪水的红眸布满了水雾，对他说了，“对不起……”

可笑的是他亲手杀了他，最终活下来的却是他。镜世破灭，他带着他去找师尊，最后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魂飞魄散。

察觉到对面人的异样，苏小乐擅自收了手，睁眼看着对面的人，依旧一副风轻云淡，却让人看着心里难受。合十的手分开，两人心间的联系悄然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