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史文忠有些惶恐,皇帝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稍有差池被皇帝抓住了把柄,别说吃不了兜着走,甚至还会落下个抄家灭门的罪。
“诶,朕说了。”
史文忠当然不敢违抗皇帝的旨意,诚惶诚恐的站在那里,等待皇帝的问话。
“你们都出去吧!”皇帝挥退了一干的宫女、太监,偌大的偏殿里只剩下了他和史文忠。
“回禀皇上,丞相和雍王已经见面了。”
“消息可靠吗?”
“回皇上,这个人是我们很早之前就安插在雍王府里的,应该可靠。”
“那样最好,今晚我就去丞相府,看看他还有什么借口。”
入夜,皇帝微服到了丞相府,范天灵半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挣扎着要下床行礼,皇帝心中虽然震惊,但是见惯大场面的他依然云淡风轻的免了范天灵的跪拜。
交谈了片刻,皇帝借口不打扰范天灵的休息,回了宫。
皇宫的一处偏殿内,史文忠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只听到皇帝偶尔喝茶的声音。随着时间的推移,史文忠的心是荡到谷底,看来自己免不了一死,最怕的就是连累家人、族人,甚至让祖先都死不安生。
“起来吧,陪朕来喝喝这个新进贡来的茶。”
史文忠疑惑的从地上站起来,看到皇帝并没有不悦,皇帝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道:“你以为丞相府里的那个人真的是范天灵?”
“不是范丞相?”
“虽然人几乎一模一样,就连说话的语气、动作都一样,但是假的就是假的,他真不了。”皇帝笑着给史文忠倒了一杯茶,“尝尝,味道如何。”
史文忠有点发颤的手端过案几上的茶碗,一口下去,除了苦味根本就没吃出什么味道来。抬眼看了看皇帝,嘴张了又张,终是来了句“臣是个粗人,这茶实在是品不出好坏来。”
皇帝并没有理会史文忠的话,又在他的茶碗里续了一碗茶,“这茶实在不好,来进贡茶叶的人已经被杖毙。”
“咚”史文忠一下从凳子上跪了下来,“臣知错,请皇上赐罪。”
“你何罪之有,不过是丞相老奸巨猾。他混迹官场几十载,你不过是个武将。比打仗你胜过他,可是比起心计,就连朕都不得不防他啊!”
史文忠从偏殿出来,整个人虚脱了一般,濡湿的内衣贴在身上,每走一步都勒紧了肌肤,仿若皇帝的警告一般,让他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
夜凉如水,即便已经逢了春,可是夜晚的气候还是有些阴冷。
复颜妤早已经穿上夜行衣,蒙上了黑色纱巾,借着夜色匆匆到了雍王府的后门。一个利落的挺身,人已经站在了矮墙上,一路小跑,熟门熟路的来到了苏慕芷的院子前。
屋里的烛灯微亮,隐隐看到有人影攒动,依稀看出是彩云在屋里。复颜妤干脆跳上院子里的树上,半倚在树干上,看着屋子里的动静。
不多久,只见烛光在移动,一会就看到彩云从屋里端着烛台走了出来。复颜妤并没有着急进去,等了好一会,确定院子里的人都安睡了才从树上跳了下来。借着这股力,像一阵风一般迅速的闪进了苏慕芷的房间里。
适应了黑暗的复颜妤很快就摸索到了床边,苏慕芷的额头依然很烫,热度丝毫没有退下去的样子,黑暗中复颜妤的眉头不由深皱,掏出怀里的小紫瓶,对着苏慕芷的嘴就要喂药,可是却怎么也撬不开苏慕芷紧咬的牙关。
“慕芷,慕芷,醒醒”复颜妤轻拍着苏慕芷,希望她能够醒一下,喝下瓷瓶里的药。却不知苏慕芷是不是被烧糊涂了,除了轻哼两声,便再无反应。复颜妤生怕再耽搁下去,会更加危险,只得自己含了一口药,渡进了苏慕芷的嘴里。
“唔”被喂药的苏慕芷轻吟出声,继而又沉沉睡去。复颜妤无奈,扶起苏慕芷靠在自己的身上,掌心运力,在苏慕芷的背后由上至下缓缓的让真气在身体里流动起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直到苏慕芷满头的大汗,复颜妤才停下手,再探额头,已经不似刚才的滚烫。这时,复颜妤才放下心,让苏慕芷重新躺到床上,顺便帮她盖好了被子。
“别走”复颜妤起身的时候被苏慕芷拉住衣角,千防万防,却忘记苏慕芷经过刚才,已经缓解了很多,“谢谢,谢谢你……”因为发热而干涸的喉咙,此刻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听的复颜妤一阵的心疼,也不管什么,松开苏慕芷的手,从圆桌上倒来一杯茶。
许是渴极,苏慕芷居然一口气喝光了茶杯里的茶。
复颜妤沉着声音,问道:“还要不要来一杯?”
苏慕芷在她怀里摇了摇头,低笑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是谁,干嘛还要蒙着面?”
复颜妤听了,身子一紧,在怀里的苏慕芷明显感觉到了这一动作,更加确定是复颜妤无疑。接着又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是你。”
复颜妤确实好奇,可是现在的她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
纠结之际又听到苏慕芷说道:“因为你身上淡淡的药香,也许别人闻不出,但是我却知道。而且我刚刚说你是复颜妤的时候,你的反应也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
既然苏慕芷都这么说了,复颜妤也就不再遮掩,揭下蒙着的面纱,“我不得已的。”
“我是不是……”聪明入苏慕芷,其实早就发现有不妥了,但是她却又不知道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