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学期的第一次段考，教室里肃穆的气氛让每个人心里的压力又增长好几倍，笔在纸上游走的声音回荡，没有一刻是宁静。

蔚倪晏的手没有停下来过，但是比起其他同学，他的一举一动都流畅、自然许多，看起来就是零负担的模样。不只这次，每次的考试都是如此，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拿下榜首。

却不是唯一一个。

隔壁班还有个人每次都和他一起蝉联，一想到这个他就不太高兴，拧起眉头，聚精会神的在下课前十分钟解决一张两面的数学考卷，高调地交到老师手中，然后在一群面对这番情况比面对考卷还要淡定的同学们的目送下，潇洒离开教室。

「你慢了三十秒。」

一道声音在他关上门的同个时间点进入耳中。

不晓得是不是刻意，少年倚着墙，原本头颅低垂，却在蔚倪晏抬眼看他的同时微微扬起，清澈的眼眸瞧着他，眨呀眨的。

对了，今天是段考，他不戴眼镜。

蔚倪晏一直都记得陆靖轩这个特别的习惯，但他却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

心里总有一种对段考日的小期待。

他不怎么喜欢陆靖轩的人，却格外喜欢他的眼睛，很漂亮，与本身皮肤就白皙的人十分相衬，而身材，虽然偏瘦，但也不像弱不禁风，看上去还算是个男生，勉勉强强。

「别告诉我你是刻意在等我。」他抿起唇，玩笑般地道。

「随便你怎么想。」耸耸肩，夏季的白色短衫穿在他身上看起来更加干净整齐，「反正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在教室里头浪费时间，所以早早就出来。顺边依照你的智商估计了一下你交卷的时间，想不到你迟了三十秒。」第一次，他对他说这么多话，但讲出来的结论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蔚倪晏忍不住拧起眉，没了平常面对女孩子的风度。

虽然他现在面对的也不是女生。

「你现在是想找人吵架？」空荡的走廊上，只有他们两人，这句话在彼此耳里听起来就特别清楚。

「与其争执，你不如省点力气下来思考这次段考怎样才不成为我的手下败将。」陆靖轩微微一笑，说的话依然欠打，蔚倪晏真的很想直接揍他一拳。

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需要冷静，现在要是真的暴怒，岂不是表示他的情绪管理能力输给对方吗？别开玩笑了。

他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压抑怒气，「你看起来很有自信，希望你别自信过了头，变作自负才好。」说完，迅速地消失在走廊。

妈的，一定要快点离开这鬼地方，不然肯定会憋出内伤！

1-2 宿敌

几日过后，冬末春初，微阳透过玻璃窗，落在少年身上就像聚光灯那般，让原本就样貌出众的他变得更加醒目，幸好，这个时间点校园内并没有多少人，否则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蔚倪晏看着这次段考的榜单，一股莫名的愤怒呼之欲出，他扯了扯嘴角，念出跟在自己名字后的姓名。

陆靖轩。

「你看起来很不甘心啊。」突如其来的声音他愣了会，斜着头颅朝迎面而来的人看过去。

「嗯，是挺不甘心的，难不成看到咱们两个的名字并排，你感觉很好？」他笑了笑。真的很不能理解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脸上永远都是平静，天塌下来也无关紧要的样子，偏偏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特别吸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