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墨弦原本被那漫天繁星迷了眼,陡然听到耳边的顾流惜嗓音轻柔地唤自己的名字,怔了怔,看着她漂亮的侧脸带着笑意,也低下头看去,顿时眼里满是惊叹。
此时船家很贴心地停了船,原本晃荡的湖面逐渐平静,于是那漫天星光全部倒映水中,目之所及具是繁星明水,而坐在舟上她们,仿佛置身于漫天星空中,此情此景让闻墨弦呼吸都停了。
一旁的顾流惜也是被迷了眼,但不是因为景,而是因为身边的人。夜色星光中,闻墨弦的侧脸清晰可见,此时她微低头,眼睛美得让她心颤,顾流惜觉得这一天星光不但落在了湖里,也落在了闻墨弦的眸子里。她脸上此时隐隐透着的惊喜,似孩子般愉悦开心,让顾流惜心里又疼又软,恨不得将星星都摘给她。
直到闻墨弦转头看着她,她才有些慌乱地扭过头,对着掩饰船家般说道:“船家,这石湖的景色的确是让人赞叹啊。”
船家老伯这才开口道:“对啊,不过这还不算奇景,等到八月十八那时,才真正是令人赞叹。”
“八月十八?可有什么奇妙之处?”顾流惜前世来石湖,都是陪冉清影来与人议事,来时都没多少心思游玩,冉清影从不会与她说这些,以至于她对石湖了解的并不多。
“看来姑娘对苏州并不熟啊,竟然未曾听过石湖串月,不知另一位姑娘晓不晓得?”船家见闻墨弦一直不曾说话,将话头引了过去。
闻墨弦悠然道:“虽不曾见过,却也晓得。流惜可曾看到右首方向那座环桥。”
顾流惜听她竟然准确说出自己的名字,有些惊讶却也有些开心,依言看去,依稀见到一座长桥,其右首还有一座九环洞桥。这个她到晓得,长桥叫做越城桥,昔日越王屯兵士城所建,而九环洞桥则叫行春桥。
闻墨弦看着那行春桥,嗓音淡雅柔和,徐徐开口:“这行春桥,便是观看石湖串月的最佳之所。据说每当农历八月十八半夜子时,月亮偏西时,清澈的光辉透过那九个环洞,直照北面的水面上。这时在石湖水面上可以看到一串月亮的影子,在波心荡漾,这就是所谓的‘石湖串月’奇景。”
听着她柔和如幽泉的嗓音,在耳边流淌,顾流惜只觉得心里舒适得紧,偏头看着她,听得格外认真。
☆、第七章
船家接口笑道:“姑娘说得不错,正是如此,到时石湖上行船满布,观光之人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闻墨弦看了眼顾流惜,淡然道:“串月之景虽奇,我却更喜如此安静悠然看这石湖风光,人多虽热闹,却怕掩了湖上景致。”
船家爽朗一笑:“姑娘说得却也不错,一看姑娘就是喜静之人,串月之时反倒不适合姑娘。”
顾流惜微微一笑,陪着闻墨弦静然坐在船上。船家开始划动小舟,嘴里还唱着姑苏一带的小曲,他唱的极为投入,曲调分外悠扬,在夜色中别有一番味道。
因着闻墨弦的身体,两人并未待太久。回程路上,起初顾流惜还同她说些话,后来怕她累着,也就一心驾车。待到到了苏府时,掀开车帘,那人斜靠着软垫,黛眉微蹙已然入睡。看她在睡梦中依旧皱眉,顾流惜心里发疼,沉沉叹了口气。随即温柔将她抱起,稳稳朝苏府内跃去。
苏州城城西酒肆,顾流惜和林越,薛之谦正坐在一个角落里,薛之谦脸上有些懊恼,林越也是愤愤喝着酒。
“薛捕头,林捕头,其实这次也并非一无所获,起码抓住了他弟弟。从他那能问出些什么么?”
薛之谦摇了摇头,“都三天了。那人怎么也不肯开口!他对他哥维护得紧,不然也不会故意假扮他哥,混淆我们的视线。”想到那天的情景,薛之谦就恼火,若非千面狐狸突然冒出个弟弟,他们就抓住那家伙了!现在衙门里逼得越发紧,弄不好他们就得被停职了!
“其实也怪我,之前药铺老板描述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只是我没能想下去。即使受了伤,依照千面狐狸的功夫,也不可能脚底下摆都会粘上泥土,太大意了。”顾流惜晓得他们比时的郁闷,心里也觉得可惜。喝了口酒,恍神间又想到闻墨弦,心里有些怅惘,几日没见她了,不晓得她怎么样了,去找她又怕自己克制不住,暴露太多。照她的聪慧,只怕是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目的了。
“如此一说,的确如此,我都不曾注意。顾姑娘,我觉得依你的才智,比我都适合当捕快,难怪我爹一直说我不是干这个的料,差远了。”林越看着顾流惜,眼里满是赞叹,止不住摇头。
听他如此说,顾流惜收了思绪,只是笑了笑,她到觉得林越同她印象中的捕快大不一样。从谈吐举止都能看出来,他不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身为捕快月俸一个月不足一两,他身上的配饰却都是价值不菲,出手也大方,若不是穿着一身捕快行头,到像个大家公子而不是捕头。
“这次若不能抓住千面狐狸,怕是真干不下去了。吴府小姐前日自尽了,吴家悲愤不已,他们朝廷有人脉,一再施压,知州大人都下了最后通牒了。”薛之谦无奈道。
林越紧了紧拳头:“我不甘心,那畜生实在是害人不浅,怎么还能逍遥法外!”
顾流惜听得眉头一皱,好好的姑娘却被那人糟蹋了,只能落得枉死的下场,实在让人恼怒。
“那千面狐狸之前应该不在苏州吧?”
“不在,之前在夔州,江陵各地都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