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渡急匆匆的把手上染的血展示给他看:“血!你流血了!”
小唐跟着抹了一把血,露出了很怪异的表情,死机十几秒之后才开口:“哦,cerberus和你的血都是大补,流点鼻血很正常啊。没事了吧你?没事滚一边去,我要睡觉。”
法渡:-_-!
忠义叔把法渡拽到一边,语气听起来格外凝重:“法渡,忠义叔知道你俩交情好,平时打打闹闹无所谓,这会儿你就别去吵少磊了。”
“但是……”此刻法渡心里有无数个疑问在盘旋,可是看到小唐那副死德性,哪里还问得出口。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忠义叔叹了口气,举着手里的灵石给他看,“少磊不是妖怪……至少现在不是。”
“现在不是?你们唐家人都能变成那个样子吗?” 法渡才问出口就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可笑,如果唐家上下都是这样,那么这个种族的存在估计早就瞒不住了。
“不,能变成那样的只有少磊一个。”忠义叔压低了声音,“唐家世代和妖魔鬼怪打交道,我们一族最重视的就是血统。少磊的妈妈陶芳是旁系陶家人,是族长第四房老婆……”
法渡愕然:“忠义叔,重婚是犯法的。”
忠义叔不以为然:“为了保持血统纯正,唐家只和旁系两家通婚,自古血脉薄弱人丁难旺,到了最近几代真正姓唐的就剩下几个,如果不用这种方式开枝散叶,怕是早就不存在了。”
“也就是说,唐家人只能和陶家刘家结婚?这……唐家的血统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法渡再次愕然,唐家不和外族通婚,这么几代人下去大家都有血缘关系了,产生畸形的概率奇高,人丁不旺一点也不奇怪,但是看小唐的模样,也并不像是畸形啊。
“有些事情就算不说大家心里其实都敞亮着,最初唐家的老祖宗一定是妖魔与人类通婚的后代,所以大凡保有唐家血脉的人多少有些不凡的本事。哪怕要冒着人丁灭绝畸胎频出的后果,唐家也不愿与外族通婚,就是怕那点血脉在传承中被越冲越淡。唐家每一代直系子孙里都会有那么一两个特别与众不同,这些孩子会被当做下一任族长进行培养。少磊是旁系所出,一开始和其他孩子并没有区别,可三四岁之后,只要他哭闹发火身体就会异变,每逢异变的时候,竟然和妖无异。唐家供奉的妖神便是虎,少磊化作黑虎模样,族长说是家神附体,于是族里上下敬他也怕他,几乎没有人敢与他亲近。”
法渡挠挠脑袋:“小唐活得也真不容易……他的父母都不管他吗?”
“族长十几年前就过世了,现在是太奶奶代为主事。陶芳原本身体就不好,族长去了之后半年就病死了。少磊打小寄养在我家,我把他当亲生儿子照顾着。”
听到这种解释,法渡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既然是当做亲生儿子,他那一身的伤你就不心疼啊?”
“心疼?人的命数原本就由不得人自己选择,少磊天赋异禀,就必须承担更多。”忠义叔笑了,“更何况做这档子生意就是在玩命,唐家人哪个不是满身伤痕。”
法渡默然,唐家本身就是一种畸形的存在,他们与世隔绝做着鲜为人知的买卖,想法难免离经叛道,和现实社会格格不入。
“找到了!你们快来看!快来!”火山管那边一片欢呼声,似乎是有了重大发现。
法渡围过去一看,在井口下沿五六米处还真就有一个隐蔽的翻板。因为翻板是青铜所铸,天长日久和火山管壁锈蚀在了一起,外面又覆盖了层层的火山灰,能把它找出来还真是运气。
“少磊说得没错,这里果然藏着一条密道。”忠义叔也很高兴,连声指派麻子,“快点去叫醒少磊,准备出发。”
从火山管外看和身在其中完全是不同的感受,绳子朝下放的时候,法渡不禁想着自己是不是疯了,才会一步步走到这地狱似的火山管里来。
脚下的岩浆池翻滚不已,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魔在互相吞噬拼杀,浓烈的硫磺气味和炽热的风从下往上直冲而来,而他和小唐两人就像蜘蛛似的系在一根安全绳上,被气流推得来回乱撞。
“你又在做什么白日梦?快点集中精神。”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小唐得扯着嗓子大喊才能让法渡听见他在说什么。
被他一吼,法渡总算是回神了,可面对眼前那个被撬开的黑色洞口还是心里发虚:“那洞里有什么?”
“我也没进去过,我哪知道?准备好,数三声之后我推你进去。”
“等一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往里跳?万一里面又有什么cerberus之类的怪兽,哪怕只是有毒气体,该怎么应付?”
“怎么应付?到时候再想呗。”小唐一挑眉,“你要是害怕,那我先进去,你自己跳过来。”
“等一下!这么远怎么跳过去!”法渡朝下望了一眼,连忙闭眼念了几声阿弥陀佛,平地里这么远的距离要他跳过去都困难,更何况还被拴在这么细细的一条绳子上!
“有道理。走你!” 小唐做事雷厉风行,他的词典里根本就没有犹豫两个字。话音未落就摇着绳子重重的一荡,一脚准确的把法渡顺进了洞里。
“嗷!”法渡只觉得眼前一黑迎面就撞破了什么东西,身体朝前翻滚了几圈之后就撞上了洞壁,疼得大叫一声,忙不迭的把脑袋上缠的东西朝下拽。
那些丝状物柔韧里带着粘性,总是缠着手指不好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