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若是这件事让您不高兴,您可以打我,打到您消气为止!”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打你就是为了出气?”墨宇丰觉得面前这个孩子好陌生,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远在天涯海角。
难道不是吗?当年因为这件事,墨宇丰把他打得只剩半条命,并一遍遍呵斥不许唯瑾喊他“爸爸”;不久后,又把唯瑾一个人送到寄宿学校不管不问。
这一切的一切,唯瑾一直逆来顺受,他学乖了,他不敢再叫他一声“爸爸”,也不敢再向他讨任何一样东西,只是希望墨宇丰别赶走他,别不给他上学,其他的他都可以乖乖忍受。
见唯瑾不说话,似乎是默认,墨宇丰心中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
“您打死我吧!”唯瑾说得很小声却是坚定,他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粘湿了头发,额角露出一块细长的旧疤痕,他的模样很狼狈。
“你说什么?”墨宇丰显然被激怒了,握皮带的手攥地很紧,手臂上青筋清晰可见,“你再说一遍!”
“打死我!这样您以后就不会看见我生气,也不会觉得我碍眼!”唯瑾似乎发泄般喊出来。
“混蛋!”墨宇丰咬牙挥起了手上的皮带,“啪啪啪啪……”每一下都像是打在骨头上,发出可怕的声音。
“呃呃——”唯瑾受不住地不断□□出口,手指紧紧抓住沙发,那里已经被扣出一个洞,有丝棉露出来。
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狂风暴雨的晚上,那是唯瑾第一次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逼近……原来他这么恨我,他真的会打死我……
意识模糊中,好像有人扑倒了他身上,那是张伯的声音:“先生,你停停手吧!少爷晕过去了,你真的要打死他吗……”
☆、003.噩梦
墨唯瑾做了一个噩梦,十年来他反反复复做着同样的梦,这也正是他亲身经历的噩梦……
“哥哥,你看外面在放烟花,我们出去玩好不好?”三岁的墨唯非站在落地窗前,眼睛放光地望着玻璃外的世界一片绚烂多姿。
“小非,爸爸出门前说过什么?”墨唯瑾虽然只有六岁,但是对于一个四岁就没有妈妈的孩子,他要照顾弟弟,还要不让爸爸担心,他早就学会了坚强和成熟。
“可是,哥哥,今天是中秋节,爸爸他都不陪我们,我好想好想出去看看!”小小的孩子,耷拉着脑袋,眼中蕴育着浓烈的渴求,那么让人疼惜。
墨唯瑾这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看到弟弟这副小可怜表情,立场不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不会知道,这是他这辈子做得最错误的事情。
得到哥哥的应允,墨唯非开心地蹦起来,抱着哥哥就亲。
两个加起来不到十岁的孩子,没有大人的陪伴,跑出了小区,到了人群涌动的闹市,空中飘着许愿的孔明灯,街边摆着五花八门的小摊,小孩眼睛都看花了。
从出门开始,墨唯瑾就一直死死的抓紧墨唯非的小手。
忽然,四周烟花响起,黑夜被点燃,人群躁动,一股人流朝这里涌来,两只小手毫无防备被挤得分离,人越来越多,两个孩子在黑压压的人流中离得越来越远……
“小非,小非……你在哪儿?哥哥在这里……”墨唯瑾望着恢复稀郎的街道,小非不见了。
另一边,下了班的墨宇丰着了魔一样的满世界寻找兄弟俩,最后却只找到了蹲在路边的墨唯瑾,墨唯非却不知所踪。
那天晚上,墨宇丰扒光了小唯瑾的衣服,皮带不留情地甩在他的身上。
小唯瑾疼得在地上打滚,一遍遍喊着“爸爸”,可是却换不来一点点同情。
“不许喊我爸爸!你这个逆子,你连你弟弟都看不住,你还敢哭,我让你乱跑,我让你把弟弟弄丢……”
鞭鞭见血,小孩子的皮肤幼嫩根本抵不住这样没章法的抽打,小唯瑾只是哭着抱着脑袋乱躲,“爸爸,求求你别打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弟弟走丢,爸爸,爸爸,爸爸……”
“住嘴,我让你住嘴!不准叫我爸爸,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不准叫!”
“爸爸,我以后不乱跑了,爸爸,你是我爸爸……”唯瑾害怕极了,他听到墨宇丰不让他叫爸爸,他以为爸爸不想要他了,他用尽全身力气爬到墨宇丰脚下抱住他的腿。
“你再敢叫我一声爸爸,我就打死你!”
就这样,一皮带抖下来,额头被什么东西狠狠刮到,那是金属扣,额头被砸出了一个窟窿,然后是满眼的猩红,一弘濡湿顺着眼角流淌下来,唯瑾的世界变成了血红色。
再次醒来的时候,唯瑾躺在医院里,他的头用白纱布包了起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墨宇丰,他吓得说不出话,只是身子发抖不止。
墨宇丰一伸手,唯瑾便挪着身子躲避,差点把输液瓶子带倒,整个人也只是挨着床边,缩成一团。
之后,墨宇丰便走了,一直都没再来过,唯瑾就一直输液,吃药,睡觉。张伯会按时来送饭,还给他带来换洗的衣服。
在医院里一待便是一个月,唯瑾慢慢的也可以下地走路,只是医生告诉他额头拆线后会留疤。
墨唯瑾不以为然,留疤大概是让他永远记住弟弟被他弄丢的事实,这次,他没了妈妈,没了弟弟,爸爸也不喜欢他了。
他变得沉默,乖的让人不敢相信,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很照顾他,可是墨宇丰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墨唯瑾心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