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一听与他解释道:“殿下的病最怕那些脏物,便是有化脓愈合的地方,一旦沾染了东西也好不得了。白色衣衫便是有一点东西也能瞧出来的,为了殿下计,还请公公向外面多要些这样白色收袖收裤脚的衣服来,让穿着官服的太医和近侍都换了才是正理。”
高凤虽然不知道怎么杜若就封了国公,圣上还下令一切都听杜若的。但既然有了这样的旨意,杜若说的又有些道理,高凤便听他的吩咐,立刻要写了纸条马上往外送。
杜若见他就要做事,叫住他,又要了口罩,大大的新铁锅,多多的干净新毛巾,还有醋等物。高凤不知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就问杜若。杜若心内正焦急时,哪里有空一个一个跟他解释,只叫他准备好以后自然会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高凤本来不想依的,又想到杜若素日做事只有他的章法,不是个轻狂的,或许的确有用也未可知,将信将疑的将单子开出去了。
杜若守着等高凤完事了,才和高凤一起去见朱厚照。
朱厚照住在一间近乎密闭的大房间内门窗紧闭,杜若一见就皱了眉头,跟高凤说道:“高公公还请把门窗都打开,通通风吧,如此憋闷着可不好。”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的老头子从里面出来,那个枯瘦的老人摸着胡子哈哈大笑道:“老夫以为国公爷多大的本领,看来不过是孩童儿语。见喜之人身子极弱,自然一点不能吹风的,况且有了痘症,自然要避痘的哪里能开窗的。”
一副教训小孩子的语气,杜若心知要是被他驳回了以后再难服众,他也知道自己医理上是不通的,万万不能和他拼道理,因此直截了当的用命令的语气对高凤下令:“既然圣上要慈庆宫中一切事宜均由我做主还请高公公协助我吧。”高凤听了,两下权衡,心想朱厚照病成这样能不能活还另说,杜若既然搬出了圣旨还是要听的,忙打发了小太监将门窗都打开透气。
那太医听了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原是听说皇上将一切事物都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心中如何能忍,如此才说了刚刚那番话,要杀的锐气,哪想对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冷眼看高凤居然照杜若说的做了,嘲笑道:“我竟不知,如今一个从未学过医理的倒把我们几十年的老手都还强些!”
杜若笑道:“我的确不懂医理的,我却懂常理。殿下所居室内病气冲天,人家忙将病气放出来,你等却偏要将病气积郁在里边,可见是有心要害殿下。”杜若说的虽然是编造的歪理,从常理上却的确说的通,顿时将那个老头问的哑口无言。
那个太医气急了就要长篇大论说医理,被杜若一句话打断了。“这位大人不用多说,在开方抓药上我还要依仗各位大人的,只是这些事还请大人们少管些。”气的那个太医一个仰倒。
说完了,杜若也不管他直接进入室内。只见室内还是一般居室模样,还在各角落放置了果篮,屋内清香宜人。杜若想这才像副样子。
终于进了里室看见了床铺,杜若将纱帘拉开终于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朱厚照。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并不是黑中医,任何东西都有缺点,任何一门学问都有愚昧的地方。作者君也不懂药理还望各位轻拍。
☆、第三十七章 弘治九年
朱厚照染病至今已经有四天了,身上的丘疹已经变作了疱疹。原来太医院以为朱厚照得的是水痘,这两天有些雨水,为了避免邪气入体,开的都是发散的药,如今药效发作,那些斑斑点点一大片在脸上甚是难看。朱厚照身上也都是疹子,只是怕着了凉盖着绸子的薄被,露出手腕脚腕上也是密密麻麻一片。
杜若见他昏迷在床人事不知,眼泪大颗大颗就掉下来了。他想着朱厚照出了意外后自己那些孤独的日子。一个人守着两个人的回忆如行尸走肉一般行走于世间。难道自己又要一个人苟活于世间吗?
“阿照,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良心呢?难道你又要丢下我一个人吗?”杜若小心的执起朱厚照的手,上一次摸着还肉呼呼的手如今只剩下一把骨头。杜若想着朱厚照一直爱干净又喜欢捯饬自己,如今却是这般他要是知道必然又要嫌弃的,又想起他素日骄傲生气的模样,眼泪掉的更凶了。
或许真的有心灵感应,此时昏迷的朱厚照竟然迷迷糊糊的又醒了一些。他睁开眼睛,眼前犹如隔了一层纱似的,影影绰绰的似乎看见了杜若。他心内觉得好笑,以为自己太想杜若出现的幻影,动了动手脚,觉得浑身乏力,轻飘飘如在云中,又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因此挣扎迷糊唤道:“杜小五,杜小五。”
杜若听了,心内狂喜,忙用力握紧他的手答道:“阿照,别害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朱厚照听了,心想果然是梦,杜若哪里进得了宫,因此勉强牵牵嘴角含糊说道:“杜小五,你真是我的冤家,仗着我自己喜欢你,连做梦都不放过我。”
杜若听到这句话,知道朱厚照也如自己一般心意,忙安慰道:“这不是梦,我在这里呢,我在这里呢,你快快好起来吧,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说完还用脸去蹭他的手。
“杜小五,我要走了,我好想你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受,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说着竟然又晕了过去。杜若见他有昏过去,忙去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