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矢口否认自己是张无忌,跟在方东白身侧的一位中年男子登时大怒,指着他喝道:“小子,你分明亲口对我家小主人……”
宋青书微微而笑,打断他的话坦然道:“绑了邵敏郡主的人是我,杀了你们汝阳王府十数名高手的人也是我,只是张无忌却并非是我。”即便要死,也总该死地有名有姓,顶着张无忌的名姓又算什么?
话说地这样明白方东白如何不知他这是以假名戏弄了赵敏,当下冷嘲道:“打劫富商、挟持朝廷命官、假扮闺阁少女,逼急了乞丐也装地有模有样,想不到武当张真人门下竟出了你这么一个心狠手辣又诡计多端的弟子,须留不得你了!”
“好说!”眼见方东白杀心已起,宋青书仍旧不动声色毫不畏惧只扬声道,“久闻八臂神剑方东白剑术之精名动江湖,武当宋青书,”他慢慢举起手中长剑横在身前,“今日便要领教!”
江湖中人既是被堂堂正正地挑战便要堂堂正正地应战,方东白心知宋青书挑战他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伺机逃走,却也自信凭他的这点微末功夫绝不是自己的对手。当下高喝一声:“找死!”拔出长剑飞身向宋青书刺出。
宋青书侧身翻剑挡住了他这一招,方东白内力浑厚双剑相交竟震地宋青书退了两步,他嗤笑一声再度挺剑上前,他的出剑奇快剑招狠辣,犹如一团银光将宋青书紧紧裹住。一时间只听得利剑破空的嗤嗤声不断在宋青书身侧响起,两人不过对了三十多招宋青书已显落下风,身上更添了数道极深的伤处。眼见落败在即,宋青书却在此时忽然变招,剑身一转绕着方东白的利剑以弧线划了一个圈。方东白早年行走江湖见识不可谓不广博,然而宋青书如今所使的这套剑法他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下暗自生疑。两人再拆得几十招宋青书竟隐隐有反败为胜之势,那古怪剑招每使一剑便好似放出一条细丝缠住方东白的长剑,这细丝越积越多方东白竟逐渐举不起剑来。方东白连换数套剑法却始终处处掣肘腾挪不开,分明只见宋青书只有一招便是绕着他的剑身画圈,可笑他竟破不了生平遇敌接阵以来所见最简单却也是最为可怕的一招!方东白心中明了若是再破不了这一招今日他便要输在这黄口小儿的手上,当下一声长啸举剑直刺宋青书的胸口。这一招分明已无剑招可言不过是以命相搏的孤注一掷,然而方东白的内力精纯挟利刃之势当胸袭来宋青书受伤在先内力又远逊于他,竟被方东白破了剑意。宋青书急忙回剑抵挡,方东白手中利剑击中他剑身又迅速滑开刺入他左肩。胜负已分,方东白当下抽回利剑,神色虽显鄙睨心中却是暗道了一声惭愧,今日之战他胜的不过是内功修为。
宋青书身受重伤站立不稳,方东白一拔剑他便单膝落地以剑支撑才堪堪撑住身体不曾倒下,他连咳数声忽然喷出一口血箭。方东白站在他身前看着他抖着手掏出一颗白虎夺命丹服下竟也不曾阻止,一来赵敏之令是要将宋青书活着带回大都二来也是生了爱才之意。然而宋青书此人却不是方东白这等个性粗豪的江湖客能够对付的,才刚服下白虎夺命丹他的手腕忽然向上一抖指间飞出一块石子向方东白的面门袭来,紧接着又是一掌向方东白的心口拍去。方东白手腕微转以剑身弹开那块石子,利剑一翻直接刺中了宋青书的右胸。这几招倏忽如电,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方东白竟已在生死间走了一遭。
“好毒的小子!”方东白狞声道,若是他不曾料错阿三的弟子正是折在这一掌,心脏碎裂呕血而亡当真是死地惨不堪言。未料,他的话音刚落上空中竟突然爆出一朵青色的烟花。
看着那束烟花直冲云霄之上,宋青书再也支撑不住仰面倒地。
方东白勃然变色,这才意识到之前种种都不过是为了要燃起这束烟花,心中暗道:这小子好深的心机,万料不到武当派竟出了这等人物!他冷笑一声,低声道:“武当山距此百里之遥,谁能救你?”剑身一抖,直接指向宋青书的咽喉。
宋青书当然知道此时燃放烟花求救十有八九徒劳无功,但死到临头时谁又能甘心认命?他迎着剑锋勉力撑着自己的身体往后移,刚想出声提醒方东白赵敏的命令是“将他活着带回大都”,却听得远处竟遥遥传来成百上千人的呼喊,这呼声原本还杂乱无章只是待声音愈发临近这呼声也就愈发整齐起来,渐渐地千百种不同的声音犹如千江入海慢慢汇聚成同一声怒吼如山崩海啸般向他们席卷而来!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这巨大的呼喊声如雷阵阵,天地亦为之震动。方东白微微变色,他带领的十数名元兵更是忐忑难安连同胯下坐骑也纷纷嘶鸣烦躁地来回踱步。
宋青书却是想到了在上一世挖出石人首举义旗的黄陵岗正是距此数里之遥,莫非正是此时?听这呼声震天想必黄陵岗的民夫已然如上一世般反了元廷!想到这,他不禁狂笑一声道:“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义军之势必将席卷天下!”宋青书受伤极重可此时竟恍若未觉,只暗自庆幸既然义旗已举想必方东白等人必定速离此地以防不测,他的一条命可算是保住了!
方东白的面皮微微抽动了两下竟无法反驳宋青书,一剑刺中宋青书的气海。“无论是与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