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们说他俩明天来的?”常钦一头雾水。
“当然是肖钰啦,他一大早就给我们打电话拜年啦,哪像你,睡到屁股晒烂了才起床。”常妈妈连珠炮似得抨击儿子。
“妈——”常钦拉长音调,怨念地说,“有你这样数落亲儿子的么。”
郗苓努力憋住一肚子的笑,替他们把东西拿进厨房。
大年初二那天,肖钰果然领着肖露上门了,常爸爸常妈妈早就准备好水果零食等着他俩,门铃一响,常钦就奔去开门,把打扮地花枝招展的肖氏兄妹迎进屋内。
肖钰今天难得的庄重,一身笔挺西装,平时总是鸡窝般的乱毛竟然抹上了发蜡,他的身高要比常钦和郗苓都高出几许,深黑色西服极衬他萧条的身型。肖露也是一身端庄的黑色,脱去深黑的长风衣,里面是一身黑色的高档连衣裙,裁剪得体的小洋裙将她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好不夺目,再加上她天生皮肤白皙,搭配这一身黑更显气质高雅,两兄妹站在一起,一颦一笑竟然有惊人的相似。
常爸常妈看得喜上眉梢,急忙招呼两个人坐下,肖露奉上手里的礼盒,笑容甜美地说:“叔叔,这是我在美国求学时带回来的一根皮带,不知道合不合您的腰身。”接着看向常妈妈,“阿姨,这是我带回来的香水,您看看这个味道您喜不喜欢。”
“人来就行,何必带这么多贵重物品,太破费了。”常妈妈嗔怪道。
“听常钦说,您平时出门,总喜欢喷一点香水,我也不知道您钟意哪个味道,就随便挑了几盒,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常妈妈笑盈盈地收下,分外满意地多看了这个“未来媳妇”几眼。
不得不说,肖露这个现任,要比常钦的前几任女友都强出几倍,谢容儿虽说也漂亮,但过于小家碧玉不够大方,相比之下,肖露就成熟稳重许多,这可能和她长期跟客户打交道有关,一言一行中散发着女性特有的魅力,这样天生丽质又事业有成的媳妇,真是打着灯笼也未必能找到,两个长辈喜爱得不行,恨不得当场就把俩人拉去民政局登记。
见常钦一家跟肖露相谈甚欢,肖钰主动请缨,晚饭由他掌勺,常爸爸乐得大权交接,说好久没吃他做的菜,心里想得不行,肖钰欣然接受,二话不说披上围裙化身家庭煮夫,郗苓正好懒得杵一旁当摆设,便自告奋勇帮他打下手。
郗苓帮忙洗菜择菜,肖钰将切好的蔬菜倒进油锅,菜叶里的汁水跟热油一接触,顿时发出“嗞”的响声,肖钰挥动手里的铲子,在油滋声混杂锅铲碰撞声的背景音乐下,喜笑颜开地说:“看情况,他俩今年就能定下了。”
“哦,是么?”郗苓扭开水龙头,刺骨的凉水直冲而下,他削葱根般的指尖一碰,立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是啊,年前肖露带常钦回家,我叔叔阿姨对他也满意地不行,这几天两个人还在商量,什么时候跟常钦家人约上见一面,顺便把终身大事给定了。”背对着郗苓的肖钰全然未察觉对方逐渐煞白的面色,自顾说道。
郗苓没有接话,也没有旋开热水替代凉水,直接把指尖伸向冰冷的水柱间,任这股透心凉蹿遍全身。
“对了。”肖钰意犹未尽地添了句,“常钦有没有告诉你,他当初是怎么追我妹妹的?”
“是常钦主动追的她?”郗苓不答反问,他从未关心过常钦和肖露在一起的历史,心底里一直以为肖露就跟他的前几任一样,是主动投怀送抱的。
“当然了,常钦没跟你说么?”肖钰意外地扫了他一眼,“当时他准备了一大车的玫瑰,等着给肖露惊喜,结果我这傻妹妹一心只想工作,连车门都没开就把常钦给拒绝了。第二天常钦来公司,给办公室里每个女同事都发了一支玫瑰,公司里的人都以为他打算转行卖花。”肖钰哈哈笑了几声,继续说,“那时候整层办公楼都飘满了玫瑰花的香味,我就责问常钦,为什么不把那束花扔了,反倒带来公司,天天放在自己眼皮底下,简直自讨苦吃,你猜常钦说什么?”
“他说什么?”郗苓配合地问道。
“他说,这些花就是用来提醒自己,这是第一次主动出击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碰上喜欢的,绝不莽撞行动,换来这样可笑的结局。”肖钰加盐加醋,一盘菜就在这段回忆中出锅了。
郗苓凑近看了一眼,啧啧称赞道:“肖大哥做菜真有一手,这红烧鸡块实在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啊。”
肖钰谦虚地回答:“郗律师过奖了,刚才听伯父伯母说,你给他们做的牛排让他们念念不忘到现在,当场就认你做了干儿子。”说着又自怨自艾道,“我认识他们这么久了,两个人都从没说过要收我做干儿子呢。”
郗苓勾了勾嘴角,变着调说:“你都快成他们的大舅子了,干不干儿子的又有什么所谓。”
肖钰听完他的安慰,立马又开心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