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到底比不了活人。”萧晴讽刺道,“早在父亲有意将我送进皇宫,你便早早地计划好了一切吧。”
“我没有!”萧棂竭力反驳,可对上萧晴的目光,他却无法为自己辩驳。
萧晴却对他的反应视而不见,继续道:“你喜欢绯绯,可她心里只有我,你便想了这样的办法,先让她答应跟你在一起,再撺掇父亲把我送走,这样你便能轻而易举地除掉我。可你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到我宁可死也不中你的圈套。可我还是棋差一着,你活着,绯绯会永远陪着你,你还是赢了!”
萧棂连连摇头,双手失控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宋绯压不住他,“萧棂,你冷静一点,萧晴她不是这个意思……”
萧晴这时忽然对花满楼道:“花公子,就是现在!”
花满楼颔首,玉珏掷出,只听得“哗啦”一声,风铃声骤然而断,玉珏和死门方位的风铃双双粉碎在台上。
萧晴的身体随着这个变故,开始逐渐虚化。
一直旁观的陆小凤和楚留香都于心不忍,“萧小姐,你这是何苦。”
“楚大侠,这些日子多亏你的照顾,一直拘着你实在情非得已,还请见谅。”萧晴对楚留香行了个礼。
“萧小姐不必如此。” 楚留香上前扶起她,袖子却被泪水打湿,暗暗惊讶,鬼怎么会有眼泪?
“……”此时的萧棂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宋绯看到萧晴的变化,怎会不知道方才她所说的话,全是为了让萧棂失控,好让花满楼找机会击破招魂幡。
“萧晴……”宋绯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望着就要消失的萧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小凤长长一叹,“萧小姐,没有人比萧棂更关心你,你对他亦然。”
萧晴冷下脸,“我不懂陆大侠的意思。”
反而是萧棂,因为陆小凤的话止住了哭泣,抬起哭得发红的眼看了过来。
“你不仅不恨萧棂,相反,你很在意这个弟弟。”陆小凤说道,“因为你房间里那幅画,上面的题字是萧棂赠萧晴,被挂在最重要的阁楼。”
萧晴不为所动:“这说明不了什么,也有可能是我死了以后他挂的。”
花满楼摇摇头,“不,一个连琴都要每天调音的人,怎么会去破坏你房间里的摆设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上半月没有休息日,好想罢工……
☆、尾声
萧晴沉默了。
萧棂挣扎着起来,“姐,我明明可以让你活过来,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活过来?”萧晴凄然一笑,“用你的身体活过来,跟绯绯在一起,她就会开心吗?你为什么不想想我愿不愿意?”
这下不仅是陆小凤他们,就连宋绯也震惊了。
原本只是在打转的眼泪一滴一滴簌簌落下,“萧棂,你怎么能!”眼里的失望不言而喻,她一直守护的长安城,竟然是因为这么一个理由人心惶惶。
萧棂顿时手足无措,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二次见到宋绯哭,第一次还是他姐姐死的时候。
陆小凤道:“为了你的私心,不顾他人死活,如果我是宋绯,我也不见得会开心,毕竟她为了你,不惜把我的注意力引导她自己身上。”
萧棂问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陆小凤道:“也许比你想的要多一点。”
“尽管一开始,我只是受朋友之托,来长安调查是非台头目的身份。可当我来到长安,却听说长安城在闹鬼,恰好宋绯又拜托我调查闹鬼的真相。”陆小凤指了指自己的头,“那天在你的酒馆看见了你,我注意到你的头发,虽然那天是黑发,但颜色非常不自然,更像是用内力强行催出的颜色,当然,这一点我也是后来才联系到一起的。”
陆小凤道:“我之所以会怀疑宋绯,是因为在我们来护国寺的当天晚上,舍利子就失窃了,第二天宋绯的部下就把护国寺看护起来,这样的巧合还说得过去,偏偏和尚说,盗走舍利子的黑衣人非常了解他的武功。于是,我便拜托楚兄一探究竟。”
楚留香道:“我潜入浮屠顶层,奇怪地发现,和尚亲眼所见被盗走的舍利子,安然无恙地躺在盒子里。而这个时候,雪魔子出现了。”
陆小凤接着道:“楚兄遇到的雪魔子,应该与客栈里偷袭我的雪魔子是同一个人,他的手被花满楼的剑所伤,后来遇到宋绯,她的手戴上了手套。”
这一会儿,宋绯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她握住萧晴的手,问道:“如果是我的话,那天的宵禁是怎么回事?”
“那天的宵禁,是萧棂替你打的。”陆小凤道,“花满楼告诉我,那天萧棂是宵禁之后才到的酒馆。这也正是我为什么对你和他的关系感到好奇。”
宋绯了然,“难怪那天你会去看和尚,原来是打听这件事。”
陆小凤说:“虽然萧小姐告诉了我很多你们的事,可我觉得她的死并不是为了报复任何人,她那么爱你们,又怎么舍得伤害你们?”
萧晴自嘲一笑,“陆大侠,有没有人说过你聪明得令人讨厌?”
一只信鸽带着信从长安出发,往巴蜀飞去。
“我以为你会继续查下去。”是非台的背后显然不只这一茬,既然能与蒙古王室扯上关系,萧棂初始目的也许并不单纯。
经过那一夜,长安终于从闹鬼的阴霾中得以解脱。宋绯挂印辞去官职,带着萧棂回到萧家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