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祉备受打击。只是同宣室卿顾成尹加紧审理此案。
祁千祉在时,那成涛便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只说是自己与沈家有些嫌隙,故而动手杀人,若问是何嫌隙则含糊其辞,回回的答案都有一二成的出入,迟迟不能定案;若审讯室中只有宣室卿一人,则满脸冤屈,欲言又止,暗示自己受人之托,至于指使者为何人,却半字不提。
祁钺每日都会过问此案。祁千祉与顾成尹的笔录出入不小,惹得祁钺十分不快。
祁千祉气得牙痒痒,道:“此人便是要想造出受我胁迫故不敢招供的情状。再询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冷池笙道:“殿下,此人底细确已查过。未有什么可以牵制的物事。”
“罢了,就是有也来不及。那几个侍御史的底细查得怎么样了?”
“朝堂上专伺攻讦的那几位,只查出一人行贪贿之事,就是朝上言辞最厉的谢雷。但与楚夫人有交情的那个接元,只有些蛛丝马迹……”
“我平日派人看着接元这么久,他能偶尔露点东西就不错了!那你让人抄两封证据送给谢雷,看他朝上准备弹劾谁。至于添油加醋不是一向是御史的强项,这点底料已经够他说的了。”
谢雷在朝堂之上最敢于与他针锋相对。但是谢雷没有什么立场这样做,恐怕也只是个扯线木偶。侍御史中最有羽翼的是接元,且接元又与楚夫人交好。只有让接元感受到威胁才能让人收手。
冷池笙道:“谢雷的底细怕是也捏在接元手里。”
“谢雷要是如此,就两条都是死路。他也只有两边都帮才行。”
“……”
“这事说大不大,甚至一句偶尔荒唐都能够盖过去,就怕有人画蛇添足不想随随便便了结。我也不想从此失掉父皇的信任。”
祁千祉捏了捏酸疼的额角,站了起来。金舒菀却正好进了殿。
“菀儿何事?”
“夫君受此陷害,菀儿想替夫君分忧……”
“菀儿相信这不是我做的?”
“菀儿了解夫君的为人。夫君是心地良善之人,才会受此磨难。”
祁千祉将金舒菀环过来,搂进怀里,心里生出了些许愧疚。
闷在他胸前的金舒菀闷闷道:“夫君……”
“怎么?”
“漪儿姐姐离开后,我不知为何挺担心她的。”
“我和你说了不过是派她出去做些事。这件事只有她做得好,她自然也当仁不让。”任澄漪是金舒菀贴身侍女,虽然祁千祉觉得金舒菀不会是对方的人。但是任澄漪的事情他还是想先瞒着,免得节外生枝。
“恩。”
“菀儿准备一下,待会和我去拜见一下母后。”
“恩,好。”
“菀儿要是想帮我。待会就不要反驳太医的话。菀儿只有怀孕了,才能帮我。”
金舒菀脸红了,就抱着祁千祉不说话,把脑袋微微点了点。
萧藕色端坐广安宫鸣鸾殿,轻轻抿了一口茶,将茶碗放回茶托,脆响一声。笑道:“我与御史台的官员都不太认识。但是他们口舌实在是毒,尽说祉儿的不好。听说楚夫人倒是与那儿的人交好,可否帮帮本宫,叫他们口下留情。”
楚夫人摇着鹤翎的羽扇,声音娓娓转转:“御史谏议何事,岂是他人能够干涉?更何况于你我都居处后宫,更不应该管这朝堂之事。”
萧藕色道:“楚夫人既然这样说了。本宫也就放心了。御史大夫杜正杜老先生要清理下御史台,本来还听说某位侍御史与楚夫人有私交,特来问过楚夫人。既然楚夫人如此深明大义,我这就禀明陛下。”
楚夫人道:“陛下的想法就是妾身的想法。”
萧藕色是当今圣上的表妹,小了圣上二十岁。其自小庄重大义,圣上立太子祁千祉后将其封为皇后,并将太子过于其下,于今已经有十二载。圣上爱其性情,对其甚是相敬。萧藕色一直深居浅出,与掖庭各位夫人亦相处甚是融洽。对后宫斗争避而远之,朝堂之事亦不过问。
但是这件事情已经不能不管了。
楚夫人暗里让人去了天禄台。天禄台是圣上替方士所建之台。
尹天禄听完来人的话,笑道:“丢卒保车,是懂也不懂?”
又过两日,狱中的成涛终于招供,言杀害沈湘衣是祁千祉所授意。
顾成尹揉揉酸涩的眼睛,抱着成涛的口供,却在审讯室外见到萧藕色。
顾成尹讶异道:“娘娘。”
萧藕色并没有说话,只是让人把口供夺了下来。
顾成尹没料到皇后居然如此明目张胆,沉声道:“娘娘这是何意?”
萧藕色叹了一口气,不缓不急道:“我深居简出,祉儿的事也甚少过问。你们就真以为祉儿是好欺负的。”
“娘娘,臣受陛下之命,秉公办事,并未做什么对不起太子的事。”
萧藕色道:“宣室卿若是不满,便向陛下去说吧。”
顾成尹当即让人去夺那口供。却被萧藕色身边的水儿几下撂倒。萧皇后一行就此离去。
狱中关着的成涛在顾成尹还没能补出第二份口供的时候自刎死了。顾成尹气得眼前发晕,还是撑着去禀明了圣上。
谢雷的上书和的接元上书撞在了一起。当然是谢雷败了。不过接元根本没有料到谢雷会上书,还以为是楚夫人让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祁钺对着顾成尹道:“此事就此作罢吧。”
顾成尹道:“陛下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