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一看乌纳斯,你先休息,明天动身。”说着,她起身,朝阿尔尼斯投去一抹微笑的淡然目光。
“好。”微浅地颔首,看着图萨西塔转身离开,视线追随着她修长的背影消失在门边,阿尔尼斯有些疲倦地向后倚入榻里,再一次深深地叹息。
虽然,他看不见夏月白的未来,可他却清楚地看见了这位埃及女王的未来----死亡。
随着时间的脚步,越走越近。
让他如何开口,向她和盘托出她将不久于人世的命运……他说不出口,他真的无法说出口。
四年前,当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未来时,他隐瞒了一切,固执地离开底比斯,为得就是能在远离图萨西塔的地方,研究如何帮助她扭转乾坤。
拼尽全力想要改变图萨西塔的未来,借由自己天赋异禀的能力试着给她改命。到头来的结果,却是陪上了自己的身体,还是不能改变她正走向死亡的人生轨迹。
不仅如此,随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竟然还泄露了夏月白的踪迹,令她完全暴露于那人的面前,并被不知名的力量带到了古埃及。
这股不知来自何处的诡秘力量,充满了无法抗拒的巨大能量,而这力量是自己难以匹敌的能力。阿尔尼斯唯一可以肯定的事情,就是这股亦魔亦神的气息正在逼近埃及,不久的将来便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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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底比斯阔别了四年,这座宏伟的王城还是如此震撼人心,飘散着浓郁香料味的空气里,弥漫着精美奢华的气息,将大地都烤得滚烫的太阳挥洒着万丈光芒,为这样一座庞大的城市镀上一层耀眼夺目的金色。
阿尔尼斯的到来,为底比斯注入了无比欢乐的气氛,这位深得百姓爱戴的大祭司,在新年之际重回底比斯,着实让所有人都惊讶又狂喜。
不畏惧夏日炎热的高温,人们自发形成的欢迎队伍从城门一路绵延到王宫广场,他们高呼着“伟大的法老”和“大祭司”的口号,虔诚地跪拜在道路两侧,面带崇敬地望着浩浩荡荡的车马从眼前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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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外,夏月白探头探脑地朝虚掩的两扇镂空木门望去,朦胧不清的光影从空心的雕花缝隙漏出,隐约能辨出晃动的人影,伴随着细微的响动从门里传出。
侍女从里面推开门,朝夏月白躬身,轻道:“夏小姐,王请您进去。”
微笑点头,迈入房间。
由侍女引领来到一座室内的小花园,又在曲折的回廊转了两道拐,才最终进入了位于宫殿深处的内庭。
示意夏月白进屋,侍女安静地退到一旁。
理了理裙子,小心翼翼地踏入房间,淡淡的香味顺着微风钻入呼吸,不同于其他宫殿使用的浓烈香熏,这间屋子的香气很淡,很舒服的感觉。
抬眸一瞥,窗畔映入眼帘的熟悉身影,愣是让夏月白一阵张皇失措,悄悄地移开闪烁不定的视线,匆匆亦仓促。
图萨西塔坐在窗边,微弯的棕色眸子,将夏月白笨拙调开视线的模样尽收眼底,牵起嘴角,一抹惬意的笑容在金色的瞳孔晕开,无声无息。“月白,来见一见我的哥哥,埃及伟大的大祭司。”
顺着她下巴微昂的方向,夏月白朝前看去,一方巨大的金色软榻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有点苍白的侧脸,被冗长的发丝半掩着,夕阳金红的光勾勒着一道精致的轮廓,斜靠在藤编的榻上,漫不经心地挥洒出一层慵懒至极的美……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用“美丽”来形容一个男人,这个美到连性别都混淆不清的男人,就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希望。
然而,夏月白的心却微微一凉,正如阿尔尼斯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真是难得一见的小美人。”悠悠地出声,阿尔尼斯微笑地朝她招了招手,温柔地说道:“来,到我身边坐。”
“是。”微愣,扫了一眼窗边的人,走到榻边坐下。
打量着坐在身边的年轻女孩,他笑眯眯地开口。“王,您怎么没告诉我,我们埃及的贵客竟是如此漂亮?”
图萨西塔冲他扬了扬眉,意味不明的笑抖散在窗畔细致的微风中,棕眸抹过一丝明亮,不语。
“你叫夏月白?”侧目,他问。
“是,你叫我月白就行。”离得这么近,她能看见阿尔尼斯过于苍白的皮肤底下隐藏的血管,这个男人的肤色透出病态的白皙,完全不同于图萨西塔健康的小麦色。
“月白,我叫阿尔尼斯,你一定听别人提起过我吧?”
“是的。”
“月白,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无法帮助你回到你的世界,很抱歉。”直截了当的说出事实,他不想绕圈子,毕竟自己的能力有限。
“……”蓦地,失望兜头袭来。
虽然早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可是当听他如此开门见山地说出这句话。一瞬间,她仍然还是想哭。
垂下头,借此藏起眼底泛滥的泪光。
一声轻叹,来自窗边。
“王,能不能让我和月白单独待一会儿。”
点头,目光落在榻边垂头丧气缩成一团的纤瘦侧影,图萨西塔动了动唇,视线触及到阿尔尼斯投来的阻止眼神,她下巴一紧,沉默地起身,阴郁的视线在夏月白的身上逗留了片刻,悄然无声地迈步离开了房间。
“月白,别难过,虽然我没办法帮助你。但是我会继续想办法,只要有一线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