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小孩子一样说着这种话的何冬,一下把隐藏在何夏心里的负罪感引了出来。何夏心里的负罪感来自一个遗憾,就是当年为了雷怒没能和三个兄弟走上同一条路。
尽管三个兄弟很少这样抱怨,可是每次何夏听到了都会有一种愧疚感。这种愧疚感演变的结果,就是每次何秋和何冬一闯祸,何夏都会打电话到何春那里帮着求情。
这种牢骚成了何冬博取何夏亲情的一种手段,他这次故意这样说,当然也是有目的的。
算算时间,刚才他在酒杯里下的东西,要不了多久就会发作了。发作起来的效果,普通人应该会吓得够呛,但是何夏看到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会猜到是他搞的鬼。
基地的特殊药品禁用在普通人身上是一开始就言明的,如果何夏把事情捅到何春那里,何冬也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
想着刚才一时冲动放进红酒里的药丸,何冬用手指抠了抠腮帮子,强打起精神笑了笑。
他脸上勉强的笑意被何夏解读成对刚才失言的尴尬,这让何夏更加愧疚。之后的时间里,何夏频繁的给何冬夹菜,他身上身为兄长的一部分被唤醒,反而让何冬吃的更加胆战心惊。
没一会儿,何冬身上就冒出了细汗。他伸手用餐巾纸擦汗的动作被何夏看到了,何夏笑了笑,也用手背擦了下额头。“你也出汗了吗,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热起来了。小安,你热不热?”
坐在何冬对面的六安很慢的摇了摇头,他看了眼何夏的脸色。何夏现在整张脸都红了起来,好像蒸桑拿的人一样,衣服外面的皮肤都在朝外冒汗。这种频率,有点不对劲。
六安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何夏的位置旁边。他伸手摸了摸何夏的额头,手心一贴上去,就感觉一手的水渍,热热的湿湿的。
六安把自己的手掌拿下来,递给何夏看。看着六安满手心的汗渍,何冬的脸色马上大变。他几乎是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的,那一脸晴天霹雳的样子,看的何夏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何冬的手已经摸到了何夏的衣服里。
何夏穿的休闲衫已经因为汗水黏在皮肤上了。何冬手指一放到何夏的脖领口上,就摸到一手粘腻湿热。尽管确定了心里的某个猜想,何冬嘴巴里还是连续的突出否定,“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是他喝下去的。”
看着这么反常的何冬,何夏也觉察出不对劲来。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他身上还能像在桑拿房一样喷汗,根本是有古怪。
何夏第一感觉就是这事儿和何冬有关。他一边擦着额头不断朝下淌的汗水一边看着已经冷静下来在观察四周的何冬,“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酒精丸。一种比酒精分子浓缩更高纯度的提纯药丸。这东西不能被肝脏分解,只能输送到全身各处,通过排汗的方式消耗掉。在基地,这种东西是专门用来火爆暗杀的。是通过在目标的酒水里下这种药丸,让那个人全身充满这种高纯度酒精浓缩物,对付这种人,只要对他的身体丢一根火柴,就能整个烧起来。”何冬一边说,一边指挥六安把包厢的门从内部落锁。
尽管房间并没有明火,听到何冬这样说的何夏还是觉得自己时刻都面临被引爆的危机。
“你给刚才那个男人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也有排汗反应。”何冬一边说,一边拿起桌上的红酒瓶看了起来。
六安这次的反应很快,他几乎是立刻就给许莫廷播了电话。电话接通后,他把手机给了何夏,何夏和许莫廷讲了几句后,对何冬确定的点了点头,“他和我的情况差不多。”
“看样子,有人想对夏……你下杀手。”几乎在何夏说话的同时,何冬找到了红酒瓶上被人做手脚的痕迹。原本的一桩小玩笑,变成了现在威胁到何夏安全的大危机。这个发线让何冬本来笑闹的神色完全收敛起来,变得异常冷冽锐利。
许莫廷那边也听到了何冬的声音,这个冷静的男人表现的异常镇定,“可以的话,事情的详情等我过去再说。”
看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何夏咬了咬牙,一把捂住身边六安的耳朵对何冬咆哮,“你小子,许莫廷身上的酒精丸,原本是不是你要下在小安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