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窝里含着滚烫的泪水,六岁的男孩一个人躺在又冷又湿的水泥地上,看见墙壁的角落里缠着蛛网,天花板摇摇欲坠,仿佛随时可能砸落在他的脸上。
或许每个人的童年都会遇见这么个人,你记不得他的长相、声音,你记不得关于他的一切,但就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他像一个怀春少年读到了他的第一本禁书,色而不淫,无限遐想。
那个人把他抱了起来,背着他拾级爬梯。那个人似乎也不是成年人,老旧的楼梯被他踩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还夹杂着轻轻的喘气声。那个人把他放在了自己家门口,看着他走了进去,谢也不谢一声就关上了门。
“妈……”烧得迷迷糊糊的战逸非想站起来,手往地板上一摸,便被玻璃碎片划开了口子。
彻底昏迷前他感到一个人走近自己,将自己抱了起来,抱出了门。
第二十八章 与我白日宣淫(上)
方馥浓本来不想管这小子死活。他骨子里的骄傲犯了毛病,只觉得那双眼睛像刀子一样扎人,那些话像糠一样难以下咽,不甩脸色走人就对不起自己长那么帅。
可那家伙看着真快病死了。
抱在怀里烫得就像个火人。等不及救护人员出现,方馥浓抱着战逸非下了楼。
待战逸非的后脑勺落上了担架,方馥浓心里的石头也一并落了地,这才觉得手臂微微发酸,心道这小子看着瘦,竟还挺沉。
托尼正好开车前来,他本想再和战逸非商量一下远赴荷兰拍摄大片的事情,没想到却撞见了这一幕。唐厄脚伤初愈,懒于舟车劳顿,战逸非又联系不上,还得苦了他这个经纪人两方面周旋。托尼看见战逸非被罩上了呼吸机,吓得魂儿都出窍了,忙问:怎么了?
“医生说可能是急性肺炎伴有呼吸衰竭,具体还得入院详细检查。”
方馥浓掉头回家,倒是托尼上了救护车,也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太阳浮得老高,天边拱来金灿灿的云,青砖老瓦的医院大楼全似鎏金绘彩,祥和又好看。病床上的男人自己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