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了。

原先白衣的他，飘渺出尘。如今却是一身沉重的黑袍，眼中是化不去的冰冷。

“舅舅……”墨沉直直的向杨戬走去，他一手按在古琴上，另一只手缓缓抚向他的脸颊。

真像啊，他想到，这个梦境与他们朝夕相处的那片桃花林一模一样。就连这个人的气息都与他的舅舅一模一样。

方才，他险些就真的以为自己见到了舅舅。

空留下的信中说到过，混沌血莲的最后一关是幻术，它会浮现人们心中最重要的存在，然后通过这个幻境来将他们一一击败。

“所以说，舅舅原来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啊，这一次，来阻拦我的，是你吗？”

他有些诡异的划起一个温柔的微笑，那有些缠绵一般温和的语气让杨戬心中一紧。

舅舅？什么舅舅？

他感觉到冰凉的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双眼睛却让他感到寒冷入骨。

他记得，在他们初见时，墨沉便这么唤过他，一次也许是听错了，两次三次便有了蹊跷。

又怀想曾经墨沉看他的目光总是充满了怀念。

他是在透过他，思念什么人吗？

这样一想，他瞳孔一缩，感到心中越来越冷。

墨沉轻笑着将自己的额头附在白衣男子的额上，他发现幻境越来越真实了，这个幻影的反应竟然也是如此的相像。

“怎么办啊，如此的一样，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舅舅……”墨沉低哑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他能感觉到身下的人慌乱的情绪，但是此时他却感到一股肆意的愉悦蔓延在心中。

在受到地狱残忍的洗礼，他的心已经变得疯狂而极端，此时，一心思念的人就在眼前，他觉得自己似乎被分成了两半，一个自己觉得欣喜若狂，另一个自己又极端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丢下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就那样毫不留念的离开。我做到了，我做到了你所期望的一切，你要新的天条，我去做，你要我功成名就，我也做到了。司法天神的位置真是好啊，所以你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呵呵呵呵……”

墨沉回忆着那冰冷的宫殿中，他一个人啃噬着孤独与寂寞，当他知道舅舅死亡时那绝望与悲伤将他整个人淹没，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亡。

你以为我会允许吗？”暮然的，他有些残忍的笑道“我突然间明白了，原来爱是这么痛苦，既然如此，那就将你彻底的绑在身边，让你永远也无法离开，你说……这样好不好

……”

恍如情人缠绵，古琴不知何时被放在一边，他一手搂着男子的腰，忽略了白衣男子震惊而哀伤的神色，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印上了一个吻。

青白色的纱帐被顺势放下，他缓缓解开身下男子的衣带。

“绝不会让你再次离开，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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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梦啊！”一清醒，墨沉就听见空调侃的声音。

“是你？”墨沉看了看周围，仍然是之前的那个深渊，他记得自己是被穿透了心脏。然后，似乎做了一个很疯狂的梦。

梦中的自己……很可怕……

“已经察觉到了吗？”

抬头，空降落在自己身前，墨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在血莲中。

伤口也好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发现之前被穿透的地方已经完全愈合，不过却印刻下一朵诡异的血色花纹。

这意味着，他通过了吗。

“你运气真好，竟然被穿透心脏还能撑住通过最后一关，不过也幸好你通过了，血莲融入你的身体中自动治愈了你的伤口，否则恐怕你便真的永远留在这里成为混沌血莲的养分了。”

墨沉未语，他此时想的是梦中，那个幻影奇怪的反应。

如果模拟的是舅舅的话，为什么他会看见那么熟悉的悲伤和……爱意呢……

是他的错觉吗。

但是，梦中的自己的确疯狂的有些可怕，还是说潜意识中，他就是这么一个疯狂极端的人。

“沉香，地狱最可怕的并不是这里的居住者的危险性。”空捂着下巴，淡漠的开口，解释道。

“我以为，也许是……同化……”墨沉想到自己的变化，有些不太肯定的说道。果真，空点了点头。

“在地狱中，灵魂会渐渐的被这个世界同化，你以为这里强者便是规则，其实，所有的人都受到了规则的影响，才不惜一切的追求力量，不择手段。”

……

回想起昆仑当时复杂的表情，墨沉想他终于知道昆仑的那未听清楚的话是什么了。

记住自己最初的目的，才不会迷失在着无尽的诱惑中吗？

“不过幸运的是，你总算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获得了混沌血莲的认可，接下来，恐怕你要更加辛苦了。”

什么意思？墨沉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空幸灾乐祸的将他推了下去。

“那么，之后的事务都拜托给你了，我的继承者，要开心的玩下去哦……”语未尽，墨沉想破口大骂，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因为巨大的信息量硬生生的塞进了他的脑海中。

该死的混蛋，又被他摆了一道。

这是再次昏迷前，墨沉愤怒而无望的咒骂。

第10章 怀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