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呢。
他后悔,他后悔得快要死掉了。
那时年少,只一心想告诉自己喜欢的人自己的心意,却又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直到最后下
定决心。
他想表达他对他的感情,即使他无法接受,他也想表达。
明瑾身体在浴室里变得冰凉那会,他正准备向明瑾表白,那时候刚学做饭,还特地大展身手,准备了一桌子新学的菜品,他做好了一切准备,甚至以后不能再和明瑾维持这样亲近又有些疏远的关系,他都想好了。
万事俱备,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明瑾拒绝时深深皱起的眉头。
明瑾在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的时候,他就想找到肖安,想朝他吼,想朝他骂。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也喜欢他,你特么有什么资格弄死他?!
祁阳想想那时候自己还真是傻,年轻气旺的,没有结果的感情还要去试试,撞得头破血流都死不悔改的贱性子。
小桃儿看祁阳站在门口发呆,咬着个棒棒糖朝他走过来。
“怎么了这是?还要我帮您更衣吗?”
祁阳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推开他,换了鞋就进屋了。
小桃儿也不以为意,撇撇嘴就继续窝在沙发上看他的电视。
祁阳回到屋里,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情,一拳重重的砸到了墙上,外面的小桃儿都感觉到了墙体的震动。
“乖乖,”他喃喃道,“可不敢惹他……”
见了明赫之后,他本来就不打算再见温清了,反正就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说断就断了的。
然而今晚祁阳鬼使神差地就想见他,先去了家里没人,这才去了酒吧。
看到温清微笑着向他走来的时候,他忽然有点恍惚。
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对明瑾这样走来的?他看着明瑾的时候是不是也能这么毫无保留地笑得这么开怀?
五年前的往事就像潮水般向他袭来,猝不及防。
祁阳,我告诉你,那人是我见过最美的人。
是男的,但就只有美能形容他,比那些t台上的男男女女可好看多了。
他有一头长发,黑色的,还会打架子鼓,演奏起来——哎你小子别说我娘们儿啊——真的整个人都在发光。
肖安啊,真的很温柔。
肖安他还会写生,周末总是去公园里给别人画张相赚个零花钱。
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啊。
……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因为小安安……
你说我……怎么就喜欢他了……
他……他怎么能……一直拒绝我……
他怎么忍心……
我好难过……
开心的,愉快的,幸福的,醉酒的,痛苦的。
明瑾说过的点点滴滴都像是昨天的那样清晰,他还记得他喝醉了脸上的红晕。
他甚至想起了那个早就被他尘封起来的夜晚,那个唯一可以只有他们俩的夜晚。
他再看向温清的时候确定了一件事。
这种痛苦,这种得不到最爱的人的痛苦,这种被自己最爱的人逼死的痛苦,这种在身边却一辈子也触碰不到的痛苦,这种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死去的痛苦。
当事人怎么可以没有尝过呢。
明瑾,你没得到的,我来帮你得到好不好。
他晃晃手里的酒杯,对着温清笑着举了举,“猜猜?”
“好啊。”他答得爽快。
“尝一口试试?”
“好。”他点点头。
第十九章
杨宇峰约祁阳出去打球的时候,他说要带一个朋友一起去。
五年前祁阳刚来这里的时候,杨宇峰也才刚刚在琴行正式上班,两人那时都是初来乍到的,年龄又差不多大,上课的时间还差不多,很快就成为了朋友,这么多年来没事就一起出去打打球出出汗。
杨宇峰和祁阳相处五年了,这是他第一次要求带一个朋友一起打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