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东家……」刘小六窘道:「元玠阿姨说你容易被欺负,上回那道士也吃你豆腐,要我们都好生看着你、保护你。」
王晓初真想翻白眼晕死过去。东莺哈哈大笑,夸小六这话说的实在,温玉鹤只淡扫他们一眼,就让王晓初指路歇息去了。他给温玉鹤单独一座院落,还叮嘱刘小六不必伺候也不得擅入,刘小六觉得东家特别古怪,但也没有多问,回头顾他的店门口。
「劫财是冤枉了。」温玉鹤走着忽然说话:「劫色也不至於。」
王晓初心虚,那是他一时冲动乱扯的话,怎麽这人偏要跟他较真呢。温玉鹤兴味睇他,启唇说:「我们是两情相悦,怎说是劫。难不成是互劫?」
「唉。」王晓初挣动,从东莺怀里要下地,结果自己腿软往前摔,温玉鹤朝他站近一步,他直接扑进温玉鹤怀里。
「你说,是前者还是後者?」温玉鹤说完在他额头香了一口,拉他站好,手拉着手走进房里,东莺则在院里随便找了间空屋就自行进去歇息。
第11章 拾壹
一国之主,为了一个少年,将少年的姐姐处死,国主告诉少年:「你想要什麽,孤都能给你。再荒唐,再无道,孤都能为了你去做。」
少年扬起笑痕,妖娆万千,惑人心神。他回国主:「我要你的全部。」
国主只当作是玩笑一句,後来他的一切却都葬送在少年手中,他成了傀儡,有口不能言,有眼不能视,有耳不能闻,名符其实的傀儡。他的一切尽为少年挥霍,那时的少年已长成一名英俊威武的男人,也是最毒辣手狠的男人。
这男人穷兵黩武,只为好玩,他想看这世间能有多疯狂、混沌,这些於他而言不过一场游戏,每次他亲上战场时总是一身白衣翩翩,不披战甲,彷佛随时都能潇洒赴死。偶尔他会想起姐姐对他说的话:「我替叔叔生了孩子就能母凭子贵,你算什麽?亡国皇子,镇日睡在叔叔床上,就是比军妓要好一些。你什麽都不是,还敢争!」
他不稀罕,也懒得争。但是,他要毁掉一切,如果这世间没有什麽是他的,他要把全部都玩坏了。直到他腻了,或死了,抑或不再存在、神形灰飞湮灭为止。
然而他受了诅咒,因而求死不得。後来有很漫长一段时间,他浑浑噩噩,直到遇见了一个女人,这女人的五官长相不是世间绝色,可他就是认为她很美,这个女人给他感觉很温暖舒服,与她相处就能获得短暂的平静。
慢慢的,他记起自己是谁,拜此女为师,与师兄一同在蓬莱宫修炼。他是人,亦是魔,却修仙。
* * *
关上房门,室内晦暗不明,温玉鹤却能顺利的拉着王晓初走到房里床边。王晓初尚未适应黑暗,不安的脚步让他踟蹰几回,总要温玉鹤拉着手。他想去点灯,才开口一屋的灯都亮了。
他瞅向温玉鹤,温玉鹤笑颜明媚对着他说:「看,不管这里是明是暗,有我在谁都无法伤你分毫,慌什麽?」
王晓初听着好像要感动了,又听温玉鹤补一句:「能伤你的只有我。打狗也得看主人。」
「原来我是狗。」王晓初嘟嘴嘀咕,心情立刻遭打击,但又自嘲的撇嘴笑了下,他以前可不是这麽容易被影响的,这温玉鹤和那帮光头一样都在作贱他,怎麽他偏偏就会和温玉鹤计较了?
「刚才那是法术把灯点上的?」王晓初见识真正施展法术的机会不多,一直感到好奇。
「是法术没错。平常是不用的,因为没必要。况且既然在人间,还是尽量照人间的规矩来。」
王晓初心道:「讲归讲,之前还不都让我做尽打杂的活儿。」
温玉鹤站在床前让王晓初宽解衣袍,看了眼王晓初脸上的细汗,还有古怪纳闷的表情,拿袖摆去压他额际的汗,接着道:「能用法术却不用,是因为没必要。就像武者能出手却不出手,必然有其道,我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这些事还是有点分寸。」
王晓初点头没应话,替人把衣物挂好以後就看了眼温玉鹤的脸色,温玉鹤让他去沐浴更衣,顺便应付一下外头闲杂人等,两个时辰後再来,还告诉他此次出行带上了一半的弟子,撇开萍羽不算就是四名弟子,其余的留守蓬莱宫,交代完事就看见两名弟子及四名黑衣人鱼贯入内伺候温玉鹤。
那两名男弟子对王晓初报以浅笑,诉诸着久未见面的思念和问候,毕竟也曾是在蓬莱宫相处过的人,有点交情。王晓初退出来时,正看见那两个衣袍宽解落地,看来是温玉鹤还没尽兴吧。
「啊啊,真是多亏你们二位了。」王晓初默默在心中感激那两位,一手拂去额际冷汗拢着衣服去沐浴。他思忖刘小六得顾店,这期间客人吃喝什麽的都自理,他想洗澡当然也得自己动手了。先回房换件旧布衣,更衣时股间不时流出可疑而暧昧的浊白液体,让他有点困扰,那都是温玉鹤的东西,又不知何时会排尽,穿好衣服就先跑去蹲了趟茅厕。
解手完他才到柴房劈柴,虽然嘴上没讲什麽,其实满腹牢骚。现在他已冷静许多,并不急着去提醒颜萍羽关於温玉鹤来的事,说不定人家早就得知风声,而且眼下他都自顾不暇。
他烧了水,进浴室脱个精光,把长发盘起来拿布条缠着,拿起皂角和丝络擦抹。搓洗完身子出浴走过蒲草蓆子穿鞋更衣,绕过屏风坐在矮榻上对着窗口喝点酒小憩。窗外能看见一棵桃花,已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