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无比的瞥了一眼我的露营地,握紧了刀柄,恐吓似的在他喉结处比划了一下,尽管我清楚自己仅仅是装腔作势而已,阿伽雷斯显然比我自己更清楚这一点,他甚至故意稍稍仰起了头,露出修长有力的脖子,将最脆弱的动脉暴露在我的刀刃下,一只蹼爪轻轻攥住了我的手腕。仿佛是在刻意挫败我的抵抗一般,他竟伸出舌头沿着刀身缓缓舔下,唇齿含住了我的指节,发出了一声暧昧不堪的吮吸声,然后盯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
几天前的夜里发生的事霎时间重现眼前,我就如同被电击般地浑身灼烧起来,手腕的整个骨头都好像被阿伽雷斯的舌头融化掉一般,匕首也一下子拿捏不稳的掉进了水里。
阿伽雷斯则趁势将我的双手一把按在了身体两侧,低下头去,用牙齿撕咬开了我最后几粒扣子。
“该死的,别这样!”我羞耻地用膝盖顶住他的肩膀,双腿却因腿间粗韧的鱼尾挤压而无法并拢,挣扎中我的腰部一阵剧痛袭来,激得我像虾子一样蜷缩起来身体,却被阿伽雷斯搂着脊背又重新压制回去,一声低鸣贴着我的腹部传上来:“别动…desharow…我治好你…”
他的语气是警告意味的,也许是因为语速因情绪紧张而加快,我发誓这是我听见阿伽雷斯说得最清晰连贯的一句俄语,声音的语调终于不再像野兽的鸣叫,而听上去与一个人类男人无异了。我不禁愣了愣,下意识低下头看去,身体却被背后的蹼爪托得稍稍侧过去,使腰部包着绷带的伤口正朝着他的脸。
我怔怔的看着阿伽雷斯抬起蹼爪试图解开那些绷带,他微微皱着眉,明显是对这些难缠的专业包扎方式感到不耐,却无比细致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用足以匹敌刀锋的指尖拨弄着。人鱼手指间生着的半透明蹼膜其实让阿伽雷斯一点也不擅长干这种活计,他却好像生怕碰着我的伤口似的,神态笨拙而认真,简直像面对一个高级数学难题的小学生。
不得不说此时的神态呈现在这只邪恶强大的猛兽身上,着实有些滑稽和…可爱。
“喂…我自己来。”我有点儿忍俊不禁的握住他的蹼爪,精神因此也忽然放松下来,一咬牙便将那些绷带扯了下来。我这才发现我的伤口完全裂了,缝合的细线因泡水而松散,被裂口冒出的血沁的鲜红。
阿伽雷斯立即捧住我的臀部,将我的腰杆收拢到他的嘴边,埋头靠近我的伤口,细细的舔舐起来,我不得不扭着腰,微微撅起屁股配合他。这样的姿势霎时间让我难堪不已,我却不敢动弹,只好撇开头将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就在我的疼痛逐渐褪去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营地里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几束手电光——有人醒来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不见了!
“阿伽雷斯…我得回去了!”我拍了拍身上宽阔的脊背,他却置若罔闻的依旧抱紧我的腰舔着,一点放手的意思也没有,鱼尾却有意无意的压住了我的小腿,蹼爪更放肆的在我的臀部上揉了一把,“no…我不允许…你…回去…”他抬起头来,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警惕的扭头望了身后一眼,仿佛忌惮我会被抢走似的,将我一把抱到了岩石的背后,翻过身仰靠在石壁上,使我不得不趴在他的身上,头微微侧过去,蹼爪将我的头压近了他的颈边:“look…desharow……”
我疑惑定睛望去,倒吸一口凉气。因为,他尖而形状奇特的翼形耳朵下面有一个撕裂性的伤口,显然是激烈的打斗中被抓伤的,只是隐藏在发丝下让人难以察觉。
阿伽雷斯这是在要求我为他治疗伤口?
我连忙翻找起裤口袋里塞得那卷酒精绷带,却被他按住了手。那双幽瞳眯起来,他的蹼爪轻轻抚触到我的嘴唇上描摹,意味分明的舔了舔嘴唇,显然是在示意着我用与他相同的方式为他治疗。
我愕然的僵在那儿,耳根的热血直往脑门上涌,我感到羞耻而尴尬,却根本无法拒绝阿伽雷斯的要求,是的,面对这只刚刚治好我的伤的救命恩“鱼”,我没有什么理由不回报他,即使,我的举动不一定能起什么实际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