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没死怎么还没醒过来?老三,快,快把他搬出去,这屋子里还要住人呢!”
“呜呜,不行,我的儿还没死呢!”
周围的哭声更大了。
安子齐虽然惊讶,但他还不想被活埋了,用尽力气动了动手指。
“娘!”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惊喜的叫声响起来,“弟弟的手指在动!我刚刚看见啦,弟弟没死!呜呜呜……弟弟没死!”
“是不是真的?我看看。”
回应她的是安子齐缓缓睁开的眼睛。
“哟!还真没死啊!算这小子运气好。”
安子齐只看见一个胖胖的妇人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把门摔得震天响。
视线一转,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上包着块头巾的脸色蜡黄的妇人出现在眼前,旁边还有两张小脸,一张小脸是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另一张小脸是梳着朝天髻的小男孩,都是瘦瘦弱弱,头发枯黄,脸色憔悴,一副营养不良的小萝卜头样子。
旁边还站了个粗布汗巾的汉子,几个人都是眼圈红红的。
视线再一转,木头房粱,木头桌椅,木格子糊纸窗户,身下还躺着土炕。
所以说,他已经不在原来的时空了吗?
安子齐头疼起来,妇人见他不舒服的样子,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
“当家的,快去请李郎中过来啊,子齐醒过来了,快请他来看看。”
“哎,哎,我跟爹娘说一声,马上就去。”
汉子急急忙忙出去了。
安子齐头疼只是一会儿,他这个身体的记忆便完完整整的印入了他的脑海。
“娘……别急,我没事了……”
安子齐不由得发出声来,声音嘶哑得很,不过还是表达清楚了。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安子齐叫起娘来没有一点问题。
“哎,好好好,不急不急,喝不喝水啊?娘给你喂水。”
“我来,我来!”小女孩急道。
转身捧了个粗陶碗来。
妇人接了碗,把安子齐扶坐起来,小心翼翼把水喂到他嘴里。
安子齐喝了水,觉得嗓子好多了,头又不舒服得很,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孩他娘,李郎中来啦!”
汉子风风火火的拉了个胡子花白的老人进来。
“哎哟,哎哟,慢点慢点,老头子身子骨不如你们年轻人啊!”
李郎中颤巍巍的被拉进房间,后面跟了个提着医箱的小童,同样是气喘吁吁的。
李郎中休息了一下,掏出一只脉枕垫在下面,给安子齐号脉。
大约一盏茶时间,李郎中皱着眉头松了手。
看见李郎中的表情,屋子里的人脸色俱是一白,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郎中,我儿怎么样了?”还是赵氏犹豫着先开了口。
李郎捋了捋胡子,斟酌着道,“令郎是风寒入体。落了水,又吹了风,还没能及时就医……”停顿了一下,“以后可能会早夭……”
早夭两字犹如雷击般劈得众人头晕目眩。赵氏一愣,顿时哭嚎起来。
“李郎中救救我儿啊,我儿才十岁啊!他还那么小,不该那么早去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啊李郎中……”
赵氏跪将下来,抓着李郎中衣摆大哭。那汉子安立季也和两个孩子跪下来,哭求着李郎中救人。
李郎中连忙叫小童把人扶起来。
“李某既然在此,自会尽力救人,快快请起,折煞老夫了。”
众人这才起身来,希翼的看着他。
李郎中掏出笔墨纸砚,沾了墨水,提笔写了一个方子。
“先按这个方子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早中晚各一次,待病情好转,老夫再开温养的方子。以后,令郎怕是离不得药了。”
“多谢李郎中,我们会按时给子齐吃药的。”
赵氏这才露出欢喜的神情来,不过眉头很快又皱起了“李郎中,这个……这个……”赵氏很是为难,“诊金能不能过些时日再收取?我和当家的,这段日子手头有点紧……”
李郎中显然想到了安家三房在安家的处境,皱着眉头道,“算了,当家的还是先随老夫去药堂抓药吧!至于诊金,倒是不急于一时。”
“多谢李郎中,我们一家都会记得您的恩情的!”安立季感激道。
李郎中摆摆手,叫上小童和安立季一起出门了。
赵氏回到炕边,抓起安子齐的手,看着儿子瘦弱的手臂,虚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没了似的,又征征落下泪来。
……
安子齐这段时间高烧不断,赵氏和安立季坐卧难安,除了按时喂药以外,每天都用烧酒一遍遍擦拭他的身体给他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