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其实也没死吧?”
“哦,为什么这么想?”现在的孤松和枯竹就像是平常老人那般让人心软可怜,可是啊,曲清霖依旧笑着,那种看见白发老人受苦就忍不住心软的日子早就过去了,现在的他早就已经面目全非,甚至连以前的自己长什么样子都快遗忘殆尽。
“为什么?”孤松的笑声更加响了,一直笑一直笑,笑到声嘶力竭直到笑出了眼泪才渐渐停歇下来,那时候声音都已经沙哑,“因为你没死。”
孤松的理由在陆小凤这种外人听来是如此的荒谬,可是只要是魔教总坛之中任意一个教众来听的话都不会觉得荒谬的,因为谁都知道,在这天下间,教主谁都舍得下唯独舍不下曲清霖,纵使是死,也会拉着曲清霖陪葬。这是他们教主亲口之言,这也是孤松他们如此轻易的相信了那个传言的理由。
轻笑一声,曲清霖满目玩味的鼓起了掌:“不愧是孤松护法啊。还躲着干嘛?已经被人知道的事情就没继续遮掩的必要了。”后面一句显然不是对孤松说的,但孤松却因为这句话熄灭了眼中最后一点的光亮,因为他知道曲清霖是在跟谁说话。
一声轻笑,就像是附和着曲清霖的笑声一般出现,这笑声浑厚而低沉,同样的悦耳但却又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这个笑声比之曲清霖那不分性别的蛊惑要多出几分男人的磁性,几乎没人看清楚,曲清霖的身旁就出现了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可以说是陆小凤见过的男人之中最俊美,而且干净。
这个年代都以须为美,男人也都喜欢留着胡子,因为这使得自己看上去多几分阳刚之气,具体例子参照陆小凤就行。可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面容上却是干干净净的,唇红齿白的如同一个白面书生,若不是亲眼看见他的出场方式的话几乎没人会相信这人会是武林中人,还是如此高手。
那个男人并未看向孤松和枯竹,他的目光第一个看向的是浓雾之中一直沉默不语的西门吹雪,尔后落在了陆小凤的身上,笑容之中的玩味让陆小凤觉得自己就跟拔了毛的小鸡一样的不自在。陆小凤知道他是谁,尽管他从未见过但他知道,因为能够让孤松和枯竹如此绝望的在此时也只有一人了。
“玉罗刹。”
此人正是孤松断言假死的玉罗刹,也是那个一手创立了西方魔教的教主,但从面容上来看这个罗刹教主着实年轻的过分,但在场谁都不会因此而轻瞧了他,因为刚刚若不是曲清霖开口,他们谁都没发现这人就在附近。
玉罗刹笑着,未否认也没承认,因为这些话都已经不需要了,他只是淡淡的开口,声音轻而飘的如同落在浓雾之上,“我早就听说过你,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陆小凤有些怔愣的看着这个引起这一场祸事的主要源头,许久才蓦的失笑:“我早该想到的。”
“想到什么?”
“想到这一切只不过是你的一种手段。”陆小凤开始觉得冷,他想到了那些死去的人,那些因为罗刹牌而疯狂的人,这些全都是这人一手开启的,只要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可怕。而最让陆小凤觉得可怕的,还是,“我只有一个问题。”
第 3 章
玉罗刹看着倒是很好说话,面无表情的竟顺着陆小凤的问题说了下去:“什么?”
“值得吗?你做这些值得吗?固然,你假死可以解决掉教中叛徒,可是玉天宝死了,你唯一的儿子死了。”清理门户难道还比得上血脉至亲的生命来的更加重要吗?陆小凤觉得这根本无法理解,对他而言,他的朋友才是最重要的,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
“儿子?”玉罗刹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在薄凉的夜风之中扯出丝丝讥诮之意,“玉天宝不是我儿子。”
玉罗刹的语调很平静,他似乎完全没看见孤松和枯竹脸上的震惊,也好似不知道自己说的事情是怎样的一个秘密,更不打算为谁解释。他只是突然转头,看向了那个百无聊赖的青年,开口时的语调依旧清浅,却是第一次染上了真实的重量,不再若之前那般被浓雾遮掩的恍惚。
“小曲,我们回家吧。”
陆小凤差点四条眉毛一起挑起,关于玉罗刹的传言不多但也不少,孤松和枯竹的失态也足够他了解到一些真实,所以他才觉得惊讶,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还会用这种语气和一个人说话,就好像突然间从尘世之外入了红尘,从局外到了局中。
“回家?”青年似乎半点都不因为玉罗刹的这份特殊而感到受宠若惊,他挑起了眉,那样简单的一个动作被他做出来竟显出几分莫名的味道,“玉罗刹你是不是想的太美好了?你想耍手段我就必须陪着你一块耍儿,你想假死我就必须陪着你一块儿死,现在耍完了死完了你高兴了,我呢?我一开始就说过你都抛到脑后了?若是教主大人不记得了我可以重新说一次:我帮你?可以,但帮我之后想去哪里想干什么你就管不着了。当时你可是默认我的要求了,现在想耍懒?真当我是软柿子随你拿捏么。”
闻言,玉罗刹脸上的表情褪去,面无表情的他看上去异常可怖,尤其那双眼,被黑夜衬的愈发漆黑而冰冷了起来。就在陆小凤以为玉罗刹会对青年动手时玉罗刹笑了,和之前那世外高人的笑天差地别,有点像是地痞对着美女耍流氓时的笑。
“你是我玉罗刹的主簿,除了罗刹教你还想去哪儿?”
“哼!天大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