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儿?跟个太监名似的,把手背到头后, 抬起脸。”苏袖月略略指示, 摸着下巴认真打量。
生前的工作性质让她多多少少懂点法医知识, 眼前的死人脸无明显外伤痕迹, 他瞳孔放大, 嘴唇乌青, 面色是被泡发的白, 像是溺水而亡, 但也不排除中毒生|亡的可能性, 苏袖月的眸光从他唇角的血渍移开,到底术业有专攻, 她只知皮毛,遂认真问道:
“鬼,你怎么死的?”
“呃”被点名的小五儿连忙抱头摇晃, 可怜兮兮说:“道人,要知道是谁害我的, 我早寻仇去了,何至于”
他声音越来越小,苏袖月索性接着替他说:“何至于来找我上身的这个软柿子捏是吧。”
看他先前驾轻就熟的吓人模样, 原主恐怕没少遭罪,她不由想到裴七, 有些感慨不管是人, 还是鬼, 本性都是恃强凌弱。
“你, ”苏袖月似想起什么,扶额道:“你是不是曾替徐攸做事?”
鬼魂大惊:“道人,您怎知?”
苏袖月无奈,世界就是这么小,我不仅知,还拜你所赐,和活阎王从机关道出来时,直接被你们的人请到当时的镇国将军府,被关在徐府只有几个透气小孔的地下。
后来就有了,嫁给容珏。
“算了,不翻旧账。”苏袖月盘腿坐回塌上,问道:“你知道严慎言吧,他如今,是何光景?”
“道人,你这可算问对鬼了。”小五儿讨好道:“这严慎言,莫名其妙改名换姓,性格大变,行为作风上,还男女通吃啊!”
苏袖月听言,沉默良久才道:“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这种斯文败类,明明就是风花雪月录上关于言慎严的写照啊,等等,改名换姓,苏袖月的神色不由凝重起来,沉吟道:“你,就是你,别躲。”
她收回手指,说,“描述一下严慎言的体貌特征。”
“是,道人。”小五儿这才答着,被苏袖月先前鲜血画符恐吓过,他看见她抬手,就本能想逃。
“真是,做鬼做成你这样,也太窝囊了。”苏袖月随口道,转念想,以前的原主岂不是更窝囊,她捻捻指尖,下定决心要脱胎换骨。
不仅是这包子性格,还有丑小鸭般的外貌,谁说一见钟情,钟的都是色,那风花雪月录上的言慎严又是数一数二的绝色美人,苏袖月想画风不同,怎么相爱?
就算他真的是改头换面的小黑炭严慎言,她难道就能眼巴巴凑上去,告诉他:喂,小子,我就是先前占了你主上身体,顺便修理调|教了你一下,撩完就跑的坑爹货吗?
然后借机再说,你看,好歹你从前丑的时候我们相识一场,你帮帮我,喜欢我一下,再贡献点血,大家皆大欢喜收工啊!
苏袖月摇摇头,这画面太美,不敢想,谁知道严慎言怎么看待她的呢?说不定,他早把自己忘了,甚至恨…
她下意识回避,加之严回逝世,风花雪月录上真是严慎言的话,完成卿瑾所给任务的难度可想而知,七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更别说一个心中藏着暗伤的人。
苏袖月思来想去,只觉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所以,千万不能掉了马甲。
思及此,她苦中作乐,自我安慰道:“好吧,严慎言,等我把小号炼好了,再去找你一战。”
拿定主意,苏袖月敛眸问鬼魂小五儿道:“鬼,你怎么不吭声了?”
“道人,我、我”他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小人读书少,实在不懂体貌特征为何意?”
“哈。”苏袖月轻笑一声,只怪职业术语说溜嘴了,她羞愧地抹了把脸,直白道:“严慎言长啥样啊,现在?”
“这我知道,人模狗样。”小五儿再无忌讳,反正自己死都死了,遂极尽吐槽之功力,“道人,不瞒你说”
“现在的严慎言,哪怕改名叫了言慎严,做上丞相,摇身一变好看得不得了,成为京城女子最想嫁,京城男子最想睡的抢手货,也改变不了——他是人渣的事实。”
“啧啧啧”苏袖月用舌尖点了点犹如车祸现场的牙,不可置信道:“他怎么就渣了?还是他对你做什么了?”
“”鬼魂悄然红了脸,偏过头小声道:“他、他那个我。”
“哪个?”苏袖月惶恐,试探道:“上,还是睡?”
“都有。”小五儿捂住脸,躲到墙角。
诶呀妈呀,苏袖月拍拍狂跳的心口,可以呀小黑炭,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是这样的炭。
那之前,她把他当战友,当兄弟,他不会想
苏袖月细思极恐,毕竟,她望了望墙角怨夫状的小五儿,酱婶的,他也下得去手,那先前,一直做翩翩少年郎打扮的自己,岂不是被肖想已久。
“果然可怕。”苏袖月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不会只要是个男的,就算是个和尚,严慎言也来者不拒吧,毕竟关于他的生平就写有男宠无数。
想到这一点,她反倒不急于实话,苏袖月有点想知道小黑炭这个人啊,和尚要不要。
不过在那之前,把自己养得水灵讨喜一点,才是当务之急,苏袖月想,话说回来,裴七欺负原主,还不是因为丑,跟着裴彧那样双标的一个主子,裴七不长歪都难。
真是人丑被人欺,人善被人骑,苏袖月紧紧握拳,她什么时候被这么嫌弃过,不管,先吊打裴七,教他好好做人。像她自己,哪怕真的是骨灰级颜控,也最多在心里想想,噫…
既不会说出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