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粮食就紧张了。
隋军历经一天一夜的奔波逃亡,每个人都是饥肠辘辘,身上携带的一些干粮不是在逃跑途中遗落,就是泡了一夜的泥水之后无法食用。
人多粮食少的情况下自然会产生分歧,而优越感向来比别的军队高出一等的禁军会为了粮食而与府兵发生矛盾也就不奇怪了。
独孤雄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不辨喜怒的颜景白道:“这件事其实也怪不得禁军,他们的干粮早就在逃跑途中十去其八,而府兵却几乎是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份,也难怪他们沉不住气。”
颜景白冷笑:“沉不住气就可以动手?!”
独孤雄并不笨,听出了皇帝语气中的怒气,他紧紧地闭上嘴巴,不敢说话了。
当两人回到休憩之处时,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嘈杂哄闹。
一百多人坐的坐,站的站,一个个满脸振奋的看着场中两个打得激烈的人。
颜景白挑了挑眉,还好事情尚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至少没有发展成两军的互殴,不过这点事就急匆匆的报到他这个皇帝面前来,可见独孤盛的这个堂侄不是个有能之人。
幽深的眸子扫视一圈,在看到某个人影时微微顿了顿——正是刚刚在河边见到的人。那人的警觉性极高,犀利的视线几乎是瞬间就射了过来。
在看到颜景白时,那人似乎是僵了一下,然后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场中。
金色的长锏在对打的两人之间划过,他真气鼓荡,金锏架住猛然劈下的大斧,一手成爪,瞬间扣住一人的脉门,沉声喝道:“住手!”
手拿大斧的壮汉不乐意了,“tnn个熊!再有一招老子就能劈下他的脑袋,你突然插进来碍个什么事!”
那人皱了皱眉,还没等他说什么,被扣住脉门的人逞强道:“谁劈谁的脑袋还不一定呢!”
壮汉吹胡子瞪眼:“来来来,咱们再战三百个回合,看看究竟是谁砍谁的脑袋!”
“咬金别胡闹!”那人不着痕迹的撞了一下壮汉的胸膛,然后猛地跪地,朗声说道:“末将齐郡建节尉秦琼,拜见陛下!”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一个地方,然后士兵们僵住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一下子窜上背脊,每个人都是额头冷汗直冒。
打架打输的那位,也就是独孤盛的部下——诸明一下子跪倒在地,心惊胆战的叩拜:“诸明、诸明拜见陛下。”
“济州骑都尉程咬金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一时间哗哗啦啦的一片响,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天很蓝,云很白,阳光也很温暖,空气中飘散着各种草木的清香。
小小的山谷却是一片死寂!
充满压迫力的视线来回扫视几下,就在所有人都被凝滞的气氛压的喘不过气的时候,颜景白终于出声道:“再打啊!怎么不打了?正好朕也有些无聊,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周围一阵鸦雀无声,静的树叶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