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师父您真是心眼如炬,还未睁眼就看出徒儿有事求您了。”黎玉冲不置可否,莫无意继续狗腿道,“是这样……”
他把风甫凌和夏荆歌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又道,“师父您说那两个小孩是不是倒了大霉嘛,什么事都没做,好端端地在结界里躲着,竟然被咱们的门派给压住了。”
黎玉冲不作声。
莫无意一看便知他没有被说动,又再接再厉道:“还有啊,师父您不知道没被压到的其中一个修士有多伤心,他才十三岁,就想来帮忙上战场,好求您答应下去开了结界,救救他的朋友。”
“不自量力,这么小一个小孩,来了能有什么用?”
“就是啊,他都还未筑基,如何能与这里的那些魔族抗衡?徒儿也跟他说明白啦,可他为表愿为友人赴死之心,竟然告诉徒儿,说他只要能呆在战场,就算什么也不做,也能让咱们这战斗打得轻松些。师父您说这不是扯淡呢吗?可他想救朋友的那心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徒儿都要被感动了。”
黎玉冲觑了他一眼,莫无意顿时又狗腿地笑上了。
黎玉冲却问道:“他说他什么也不做就能令战斗轻松?那是怎么回事?”
“嗨,徒儿也问过他拉,他憋着不肯说。徒儿觉得那就是他一时情急之下扯出来的子虚乌有的事,他一个练气期的小孩儿,哪能有那本事啊。”
黎玉冲沉吟片刻,哼道:“既然你这么辛苦为那两个凡人求情,为师也不得不回去开结界了。只不过为师走了,你需留下来助你师兄调度物资给其他门派的弟子,等为师回来。”
莫无意立刻精神一振,站直了乐滋滋喊道:“是!师父!”
黎玉冲微微含笑,前走几步唤来另两名弟子交待了一应事宜,就召来自己的法剑,掐了个诀,化作一道黑夜里的清光飞走了。
黎玉冲到达云剑派时,一些小道童们已经起床了,药房和客房两个地方是最繁忙的,来来去去都是人。他自然一径往客房去,才到廊上,就看到了两个小童。其中一个手里端着药盘,走得急匆匆,另一个手上捧着一套正红衣裳,倒是不显忙碌。
他便抓了他问:“昨日莫无意在这附近带回来的两个少年,你可知在哪?”
小童回道:“回掌门,我正要去给那位喻小师兄送衣袍,您请随我来。”
姓喻?
黎玉冲对小童点点头,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那衣袍,见衣面熠熠如火凤展翼,显非凡物,忽道:“这衣袍似是凤凰羽所织。”
那小童立刻恍然道:“原来这是凤凰羽织就的!难怪又能吸水又能自暖,四重天的东西果然不是凡品。”
四重天?
黎玉冲在心中冷笑了一下。
大名鼎鼎的夏青芦和喻青荞若只是四重天修士,他们这些资质平庸之辈,怕是连二重天都上不得了。
第19章 心怀不轨来救人,遥想当年陈旧事
那小道童没见识,黎玉冲却是一眼就瞧出了这衣袍乃是凤凰山的凤凰仙羽所织。而且还有一样,长离湾娥仙何等人物,他虽未亲身穿过娥仙所织衣物,倒是见过,也知晓她素喜在袍脚边缘以法纹打上自己的名号。
他已看到了那隐约闪烁的法纹。
素手娥仙桑阳号称修仙界第一美人,若只是生得貌美,也未必有那么多修士前仆后继地扑倒在她的织机脚下。只因那娥仙不但有美貌,还十分的有脾气,有能耐。她素来孤傲清绝,又习得一手绝妙织艺,能将九天之上至魔域之下所能织造的所有材料完美融合,织造出近乎神品的衣物,且几乎从未失手过。慢说修士,便是一些动辄毁天灭地的魔族有时都要求到她门前去。
然而她有脾气便是有在此处,她不管人是修士还是魔族,只看是否对了眼色。等闲人便是许以无数法宝,抑或以性命相挟,她若心中不喜,宁死也绝不会启动她的织机。——这个碰过钉子的诸多魔族中名头最响的便是如今那个破了天柱的魔君了。那时他还未打出响当当的和神界作对的名号,只是才将统一了魔域,震惊了修仙界。
黎玉冲记得那时魔君还有个很正常的名字,叫作风悯昭。这名字已经百多年不曾被提起,许多年轻修士已经没听过了。若是没有碰上桑阳这颗钉子,魔君与他夫人管钰说不定又要留下一段红尘佳话了。传闻那魔君为博心悦之人欢心,不单浴血闯过魔窟,还单枪匹马打翻过整个蓬莱派和南海龙宫,为管钰集齐了制作羽衣之材料。风悯昭那时锋芒毕露正当得意时,一般哪有什么人敢逆其心意?谁料他万事必备,竟然在桑阳那被断然拒绝了。
据说桑阳是这么拒绝帮魔君织造的:“滥杀之人我便已有十分的不喜,似你这等为讨心爱之人欢心就枉杀无辜之辈,我更是十二分的瞧不上了。红尘中那些碌碌之辈赞你情深又如何?枉杀便是枉杀,你当自己能耐,便枉杀也有理了么。”
她自然是打不过魔君风悯昭的,也因这句话差点死在他手下。却是毋宁死,不移志。
这般傲负的绝色女子,在哪里都是令人心慕若渴的神往之辈,名气想要不大都不行。
黎玉冲当初还是个毛头小子时,也不是没有心慕过她。
可惜从魔君手中救下桑阳的是当时正追着魔君而去的夏青芦。娥仙桑阳与夏青芦的孽缘大抵也由此而起。
传闻此后夏青芦但凡有求,桑阳必有应。各界心慕桑阳的修士无不以为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