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场上热浪的气息远未散去,众人仔细看着手里的赛程,期待另一场激战上演。
安臣倚着栏杆,盯着场上某一点出神。
“嘿,在看什么?”安臣还没回神,肩上有重重力道落下。
凌尚搭着他的肩膀,嘴里鼓着棒棒糖。
观赛馆的包厢里什么零食都有,其实是为小少爷小千金们准备的;某超龄儿童脸皮厚,想都没想就把包装纸撕掉了。
“……没什么。”
“啧啧~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生怕别人看不出你在犯相思病呀?”
安臣皱眉,没有说话。
凌尚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份赛程,将棒棒糖塞到另一边腮,“我们来研究一下马经吧,保管什么病都能好~”
“不用研究了,这场准是‘红豆糕’赢。”宁海腾拿着望远镜走出来,语气笃定地说。
凌尚回头看他,调侃道,“啧啧~看你那志在必得的神气劲儿,可惜啊,最应该看这场比赛的人却不在~”
宁海腾神色平静,只端起望远镜看向远处。
安臣开口,“海腾,我说一句丑话,你和齐非搞成现在这样全都是没事找事。何必呢?”
“……是不太必要。”宁海腾放下望远镜。
“……说到底,我也只想要他亲自对我说一句——非我不可。”
过去的二十年,齐非一路有宁海腾的备至呵护。所有企图接近他的人,都被后者清除。
可是,这就行了吗?如果有机会让齐非自主选择,他还会不会选择宁海腾?抑或,他会选择截然不同的、给他全新感受的人,比如康子维?
“或许,这只是道无聊的选择题,但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凌尚安静地嚼着棒棒糖,安臣也不再说什么。
第二场比赛已经开始,十五匹飞马在赛道奔驰厮杀,观众席呐喊声一阵比一阵高。
三人无言地看着赛场。
他们都是感情世界里的顽徒,固执地以各自的方式求证某个似乎永远没有正解的命题。
旁人看来无关要紧或无法理解的事情,恰恰是他们的心结。
毫无逻辑,情理之外,偏偏他们如亡命之徒,拼死一条路走到黑。
——
齐非站在门外,按了门铃。
稍后有人开门,门里的人看见是齐非,眨眨眼,有些惊讶,“……老板?”
康子维的反应让齐非不悦,“我不能来吗?”
“当然可以,请进。”康子维让开,让齐非进来。
“抱歉,我今天才开始整理什物,有些乱。”康子维前两天搬进来了,但周末才有空闲时间收拾屋子。
齐非看了看四周,康子维似乎没有多少身外之物。
上午安臣和骆梓辛的话让齐非很介意,而自己对宁海腾的反应让他很恼怒。
他就不相信,除了宁海腾,他会找不到更适合的对象。
“……需要我帮忙吗?”齐非转头问道。
康子维愣了一下,而后微笑,“你要是不介意,我能多一个帮手也好。”
——
楚赫兴奋地站在镜子前,左看看,右瞧瞧。
都说人靠衣装,此话确实不假。
穿上西装后,楚赫觉得自己整个人显得精神百倍。
他看着身上价值不菲的行头。那是前不久骆梓辛陪他去买的。
说起逛街那天,楚赫真有吐气扬眉之感、昂首阔步之势。以前那些高档专卖店可望不可即,那天他一口气逛了个遍。
楚赫看了看时间,心情愉悦地下楼去。
骆梓辛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全黑的奥迪闪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有种无声的压迫感。
骆梓辛最近开来接他的车型越来越高级。
这个男人就像没有出口的迷宫,每多走一步,看到的景色就多一层变幻。
上车后,楚赫问骆梓辛,“怎么样?我穿成这样……还可以吧?”
骆梓辛看着他,嘴角弯起,“好看。”
“谢谢。”楚赫心里美滋滋的,“我还要谢谢你请我去看赛马呢。”赛马场不是没去过,但是这回是进观赛馆看比赛,意义和分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不用谢,多一个人多一份热闹。”骆梓辛打着方向盘转弯,微微笑,“而且……说不定还能帮你结识一些潜在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