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刘嫂快别哭了,你家那位没事,何大夫正好赶上来,没事。快起来,这孩子也哭的一脸泪的。”
不,她没哭,她怎么会哭呢。
旁边的妇人抱起何澜生擦着她的脸颊,一看“哎,这不是何大夫家的么,刘嫂看你带的。”刘嫂只是一个劲喏喏的点头,眼睛往屋里探去。
“娘,娘……”从屋外跑出一大一小的孩子,扑进了刘嫂的怀里,“何姐姐说爹没事,爹爹马上就可以和我一起去捉鱼了。”
“好,没事就好,快,去给何大夫磕头。”刘嫂推着自己孩子去屋里,正碰巧何无漪出来,她鞋子污了半只,干净的衣摆上沾了不少泥点,头发也散了长长的头发散在肩头像是被抢劫了,刘嫂见她这落魄样子忙迎上去,“何大夫……”紧张的不知道如何道谢才好。
“进去看看,没什么大碍,明天我再来施针,药已经煎上了,按着方子静养半月就能下地走走。”何无漪不等刘嫂说话直接让她进去,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就去抱何澜生了。
“澜儿这是怎么?”何无漪见她脸色通红,和身边的人点了点头婉拒了他们请求留宿的好意,也不待刘嫂出来抱着何澜生循着路回去,“怎么哭了,嗯?娘踩进泥塘里了,回去换身衣服就好。”
走了不远,一小女童拿着灯笼过来跑来,“何姐姐,何姐姐,娘说路不好走喊我送灯笼来了。”
“真是麻烦了,给,好吃的桂花糕。”何无漪从怀里拿出之前吃了一点的桂花糕递给小女孩,“快回去吧,省的你娘担心。”
“嗯。谢谢姐姐。”小女孩撒蹄子欢快地跑了回去。
路上的虫叫声此起彼伏,叽叽喳喳却丝毫不觉吵闹,何无漪举着灯笼在田间路上走着,灯笼糊的纸上映出许多飞蛾的影子,一只一只似乎非得靠近灯芯去不可。何澜生渐渐看出了神。
“澜儿……”走了许久的何无漪突然叫她。
“嗯。”
“没,以为澜儿怎么了,闷声不吭的娘担心。”
“无漪……”何澜生看她,若是她晚了会出什么事情么,是不是真的就死了?
“晚一点也无碍,刘嫂是担忧过重。”何无漪叹了口气,“不过行医问药,总该是半刻都耽误不得的,若是再早一点刘叔的身体也不至于亏到那份田地。”
“药谷这批弟子还是要尽早出来好。”一时何无漪的语气中竟染上了几分愁绪,温柔的脸庞在灯笼微弱的光影中看不真切,却让何澜生更加心疼起来。
何澜生后来想起时只记得出来第一天夜晚,天上的星星很多,多的何无漪的眼里都藏满了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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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 何澜生半晚没睡着,次日醒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茅草屋很安静,何无漪不在。何澜生从被子里翻身坐起来,屋顶上透出几丝光线照在茅草屋里,空荡又破乱。她低头垂眸,被子里残留的淡淡药草味还在,便又倒在了床上。
身上的感觉很干燥,想必是何无漪换了尿布走的。何澜生空着脑子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翅膀的扑腾声闹回神。乳白色的鸽子,脖子上一圈褐色羽毛,正呆头呆脑的从窗户口探头进来。
何澜生再次爬了起来,爬到床边看着离地面犹如“悬崖”一般的高度,她又无奈的摇头。肯定得摔个四脚朝天,何澜生撇嘴想着那时候的窘样,窗口的鸽子咕咕咕的叫得欢唱。
她看了眼鸽子,开始扶着床头站起来练习走路,只是身上的腿跟不是她的一样,身体重心也不稳,晃晃悠悠的让活了快三十年的何澜生郁卒的想吐血。心里一分神,连床栏都没扶住,直接磕在了木床上,疼得何澜生龇牙咧嘴。
那只鸽子越发咕咕咕的叫得欢畅,何澜生瞪过去,等无漪来了就把你炖了!
“哈哈……澜儿最近越来越好动了。”何无漪抱她起来,揉了揉她被磕红的额头,“疼不疼,娘给你上药。”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看了多久了?何澜生不好意思的把脸埋进她的怀里。
“怎么,澜儿还是害羞了?”何无漪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多走走就不会摔了,不羞不羞。”
何无漪又哄又笑的,说的何澜生耳根都红透了。
“哈哈,澜儿,澜儿。”何无漪捏着她的小脸,乐的不行。
何无漪看了信鸽送来的信并没有回。她简单给何澜生喂了点东西,收拾干净了茅草屋出来时,小云已经非常在门口用蹄子刨了个小坑,见到何澜生非常不友好的抽了抽鼻子。
“走吧,这边也没事了。”何无漪拍了拍小云的背就上了马车,这回她并没有坐进去,而是把何澜生绑在身前坐在外面驾车。
小云踏踏踏的往村口去,春日的阳光懒懒的让何澜生打哈欠,但内心也在暗暗鄙视自己现在简直是个大累赘。
还没出村口呢,何澜生就见一人打马飞快朝这边过来,声音是个年轻女子。长裤革靴身着一件红色短衣,头戴毛帽子,乍一看何澜生还以为见着蒙古人了,转念一想唐朝皇室有胡族血统,何无漪采药时也穿的简单方便,却是和她这一套不一样。
何澜生摇头,她果然是不懂唐朝文化,便不再多想了。
和那人擦身而过时,女子偏头往这边看了她们一眼,眼神一亮,随即勒住缰绳,“前方可是何大夫?”
声音清亮,透着股爽快劲,何澜生听着觉得她倒是不像之前遇到的一般女子。
何无漪停了马车,她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