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期沉默地跟在后面,只觉着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楚留香,沉默着。心底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样汨汨地渗出血来,痛却是无力。
颜臻臻不过一会就醒了,睁开的眼睛里带着些许茫然与无措。
楚留香就坐在她旁侧,见她醒了便是温温道:“颜姑娘,得罪了。”
颜臻臻经过适才那么一遭却是冷静了下来,此番稍嫌有些无力地闭了闭眼睛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第一次被人这样质问,楚留香苦笑出来:“颜姑娘好生歇着就是,当年的事我会尽力补偿。”言语很多时候都是苍白而无力的,然而更多的时候这只针对好人而言,所以说好人永远都是最难做的,他们要考虑太多的事情,可是这世间终究难以两全。
就算是补偿,那么多空白的流亡的岁月,怎么补偿?又或者说,那些卖入楼中的岁月,又怎么补偿?
这些错真的该楚留香承担吗?
楚留香给颜臻臻掩了门便走了出来,唐子期站在门外沉默地看着楚留香的一举一动,直到彼端的人微微笑出来,那笑容有些倦:“怎么?”
“留香……”大抵是觉得肉麻或是别扭,唐子期其实极少这样唤楚留香,他的目光极为认真,让楚留香几乎是不受控制一般跟着看了过来,就听唐子期一字一字问道:“你最想要什么?”
不想这样被动下去,不想这样被迫走入一个又一个的局。
如果这个世界实在不能给你你最爱的一切,那么我们一起打破所谓的规则如何?
我们一起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世界,然后携手为王。
楚留香微微有些愕然,最后轻轻搂紧面前的人在颈间轻轻吸吮着,直到隐隐的红痕泛了起来,感受到唐子期的身体慢慢软了下去,他复才温温笑着轻轻拉开面前的男人对上唐子期的双眼:“这是怎么了?”
唐子期没有回答,只是有些执着地又问了一遍:“留香,你想要怎样的生活?”
这一次楚留香认真地思索了半晌方才言道:“我想要一叶孤舟于江上,温一壶酒,布一席菜,与所爱之人做欢喜事,终此一生,不死不休。”
唐子期的目光幽深,停顿了半晌似乎是在确认这话里的真伪,半晌方才笑道:“好,”他的眼底带着些许纵容的意味:“我便随你,不死不休。”
若是你想要大千名利,我便随你携手为王。
若是你想要浪迹江湖,我便随你四海为家。
然则最好的未来便是,无论何时何地,我们永远并肩而行,一舟乃世界,而你是世界中最重要的唯一。
“这一次结束,我们就南下。”唐子期搂住楚留香的腰加深了一个吻。
楚留香极为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拂过唐子期的额角笑道:“好。”
他们复又走进门去时,颜臻臻的情绪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她看着唐子期颈间不遮不掩的红痕怔了半晌,最后开口问道:“二位公子想让臻臻做什么?”她的语声平淡无他,又补充了一句:“事前二位公子让臻臻看清了康羽泽的真容,这一番该是臻臻来还那情分,只是为害到家兄的事情,还请二位莫要逾越。”
这番话说的实在是极为聪明,唐子期看着面前的颜臻臻只觉经历了康羽泽那一遭,她似乎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了,再不是从前那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却是慢慢蜕变成真正的模样。
“我们只想请颜姑娘去看看,顾冽请你去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楚留香温温言道,目光极为平静恳切。
颜臻臻的目光微微挑起有些讶然地看了面前的二人一眼,重复了一遍:“只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