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宇的洗尘楼在整个空前教来看,应是地处偏西,占地不广,只是两座驼峰的畦连处,两亭一榭以蛟龙戏水之势将洗尘楼环在中间,看起来与空前教格格不入,又有些绝然世外之觉,实则不然,这个小小的洗尘楼却不是一般的所在,倘若说韩子叶的下榻处是地处空前教的要害,那么这小小的洗尘楼却是打开好几处要害的通口。
韩子叶自创了空前教,便自诩他才是中原一世空前的霸主,不但对教中弟子严惩不怠,立下了几十条严规重戒,就是教中的弟子按在教中的地位所居之地也井然有序,故站在傲世峰峰上纵观空前教便一目了然,一望之下便会找到各分教教主,少教主,阵主,堂主的相应位置,但江湖上没有一个人能找到相应位置,因为二十年来,从未有一个人敢登上傲世峰俯瞰空前教,就更不用说找到空前教教主的藏身之处。
盏茶光景,韩飞宇已近身于一道暗门前,门畔两旁有两尊极尽丑态而又鬼气阴森的骷髅刻雕,他环身辨了一下方向,探手入怀取出一颗丸子般大小的珠粒,右手食指轻轻一弹,门旁左畔的那尊骷髅两排利齿咬向珠粒,须臾之间石门自行旋转起来。韩飞宇一眼不眨地盯着,内心暗数了七下,骤然起身,就在石门一翕一合之间人已跃然于一间幽暗的室内。室内萤光闪烁,粼光点点,丈远处有一个满是苔痕的蒿塘,蒿塘尽处有一只简易的竹艘。韩飞宇一提丹田之气,两个起落人已落在小舟之上。舟内有一竹篮,竹篮内有两只赤金打造的人脚,他拾起旁畔一颗石头掂了掂放在篮子里,随即拿起那只左脚疾向一阴阳相间的石壁掠去,沿着石壁的左端向右量了七只脚长的距离,又从上到下量了相同的数目,将金足在交接处轻轻一按,向左一转,只闻吱嘎一声,石壁向两旁开裂,眼前则是空前教数年来的藏宝之地。韩飞宇哪敢稍作停迟,越过藏金地,又极为小心地先后打开两堵石门,几乎翻遍了所有的瓦罐瓷瓶,可是就没有断脉雾的解药,不由得额头浸汗。
“莫非教主并没有把解药搁置此处?”他暗语了一声,直觉得心神敛聚,前后已耽搁一个时辰,再有两个时辰拿不到解药,她必会暴脉身亡。教主严令:任何人不许踏入空前教的禁地,轻者,自取灭亡;重者,连坐。莫说他只对教中的机关暗甬十知三四,即便他了如指掌也不敢随便出入。此处皆是空前教的禁地,误撞者难逃一死,倘若有意践足,必受空前教的极刑,而要是在此撞到教主的藏身之地,泄露了他的隐身之秘,死只是空前教最仁慈的处刑,而终生身遭溃腐之惩,满身蝼蚁布身之罚才是应得之命!韩飞宇望了望通向教主机密要塞的暗甬,不由得全身冷气逼森,不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他悔不该将断脉奇毒布在离恨峰的那眼枯井中,更不该以断脉雾逼她就范,自己身无解药如何解她断脉之运?他百般恐慌地望着眼前一直未敢打开的两道暗门,目光游离不定地逡巡在两个洞口中间,这是死无葬身之地,可也是他最后所能打开的机密所在,他垂下眼睑,眸子里迸出燃烧的火焰,解下佩剑,执在手中,打开了第一个暗门。
石甬不宽,只容一人走进,洞内黑暗无比,一柄利剑倒是成了甬内的唯一光亮,走有几丈光景,韩飞宇只觉得头重脚轻,越走越失衡,两只脚错步无章,杂乱蠕行。他知道,前方必是极为凶险之地,自是不敢稍加大意,正行间,忽见一道白光闪电来至,不禁暗吼一声“不好”,撒剑透钉,右足疾转,全身僵贴在石壁上,着是如此,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他的护身金丝宝衣闪出一道金光。“好险啊!”他暗生冷汗,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稍作平息后,凝目细观,但见石甬的梯阶呈铁锁链状,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惊险后的韩飞宇冷静了许多,想想他对空前教所知机关的设置,虽然千奇百怪,各尽其异,但他毕竟出自一人之手,自有其渊同之处。他探手入怀取出十余枚催骨钉,每三个按不同的方位打下去,以静待变,随着不同方位的催骨钉打入,先后避开了七只冷剑,当十余枚催骨钉再次收在手中时,他轻笑了一下,举步疾行,丈远之距只是转眼一瞬,他已落足于一卧龟的金身前,探手入怀,取出另一颗珠粒,弹向卧龟的嘴巴,只见卧龟大嘴一张,三只冷剑已鱼贯而出,分别已三个方位向甬道穿去,韩飞宇以不变应万变的身姿避开三支冷剑,不禁连连惊叹。他相信倘使不是他谙熟空前教的机关之秘,弄懂这丈远之隔的走势,这三支利剑也会将他送进鬼门关。
龟腹没有了可吐之物,韩飞宇踏步疾行,可还没走几步,但觉两只脚不自觉地因地而移,原来脚下竟多了一个“入口”,韩飞宇只想找到解药,救云中月活生,哪还能细作思量,见着入口便旋身跳下,足一落地,不禁大喜过望,原来这竟是教主的炼药丹房。丹房内烟火缭绕,迂回盘桓,他左右望了望,各色丹药已在他指掌间过来过去,“没有,没有断脉雾解药,在哪里?究竟在哪里?”他中魔似的摇首自问,“在哪里?再有不足一个时辰她便根根断脉而亡!”韩飞宇越想越怕,一时间直在丹房内打转,“这该如何是好?”一语将罢只闻一种异样的声音迂回于石洞,他大惊,“难道丹房内还另有其人?”不由得急避一铜鼎的后面,谁知刚隐稳身形,一种的声音响于耳畔。只闻一人道:“你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