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铁定是疯了。
他手舞足蹈抓耳挠腮地想从面前这人的束缚中爬出来。结果只听见咚地一声,身上的人被他毫不客气地扔到了另一边。
言笑抓着他的手奄奄一息地说:“小追追,今天穿成这样真的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呢。”眼睛迷缝着,再也没睁开,而轻微的打鼾声慢慢地填满了整个屋。
“难道这么就累了么,明明什么也没做。”他的脸烧得一团红。
青天白日的,他,风霜城的新任掌门竟然被一个男人逼得做出这种事。
真是难堪地无地自容。
望着床上衣衫不整,睡意香甜的人,一时拿剑杀了又觉得于心不忍。
是啊,他怎可趁机入危,去胡乱杀害一个进入梦乡毫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他理好衣襟,侧头瞥了瞥他。“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脱了他的鞋,用剑给他挑了被子盖上。
脑袋迷糊地要命。
话说他也是那么地困倦啊,这个人倒抢了他的地盘。
他燃了一根香,靠坐在墙角,也无奈地打了打会盹儿。
也不知这一睡究竟过了几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人。
门也没关,敞开着,窗子也没有闭合。
风把窗子摇了摇,这声听上去实在不好。
他起身去把它关好,关好之后就往大厅而去。
一跨门坎儿,爹娘便拥上来。
凤凰双侠的名号在江湖上响当当,但是自从他,他们曾经丢失的儿子找到之后,估计也很少浪迹江湖了。
一来二去他都忘记有多少次没听见长辈们尊敬地称呼爹娘为凤凰双侠了。
爹把着他的肩,捋着胡须道:“本还跟你娘商量着,要把爹和你娘身上的一些本事传给你。可后来见你同师父他老人家学得比我们好,我们呀就不操心那么多了。”
他也陪笑着摇了摇头:“不,多亏爹娘的栽培和师父的教导,儿子才这么有出息。”
他一向学不来巴结逢迎,这在竹影宫的时候就养成了这个毛病。
就像星竹,自从离开竹影宫,便在生意场上拼得了一片天下。
一说起这个,他就觉得好笑。一个拿刀的人突然做起了买卖。
幸好只是心里想想,若是说将出来,指不准手下边的人会怎么想他这个掌门?
正想着,便看着有个人俯身望着他,细长的柳眉,纤细的腰。女人般妖艳的红唇,两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他有些吃紧退后一步,板着脸问:“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会在这儿?”
也不知道看着言笑,他怎么会紧张到这个地步。
一向对任何事都能做到临危不乱的。
以前二宫主也一直以杀手的原则训练过他。
言笑捧着脸,终于摆摆手站好,然后嘀咕着退到身后的位置上:“真是奇了怪了,你站着傻笑什么?”
厅堂里不只他爹娘,还有其他的长辈。
经他一提醒,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瞪大着眼睛往他这里瞅。
他的脸红地厉害,尽管已经很努力地抑制了呢。
他拔高嗓子绝情地说:“郁金门的言笑公子怎么来了?”
言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语气里的不悦。翘着腿,挑了腰上的扇子啪一声打开,拉长了声音说:“小追追,你忘记了,刚才我们还在房间里……”他吓地跑过去捂住言笑的嘴:“你胡言乱语什么?你成天在你自家胡闹不够,还跑到我风霜城里来胡闹?”
言笑用力把他的手扳开,想是明白他不好斗。知趣地抬了抬眼睑,安分地不顶嘴了。
可怜……可怜他好不容易摆脱了言笑,却让厅堂的一众误会了。尤其是那看不透的笑啊。
他们探究的眼神停留在他的手上。唯独爹娘好整以暇地笑着。
他一急,垂了眼,咳嗽两嗓子,闷着气说:“不识……不识抬举的人真是打哪儿都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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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语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爹娘适才挂着的笑意突然消失。朝他方向看过来的时候皱起了眉头,面上绞在一起的纹路也是十分的清晰。
他立刻松了握住言笑公子的手,僵在那里。
爹咳嗽了下,看向言笑,茶盅砰地一声在无意识中打翻。
厅堂一众叔伯把目光袭过去的时候,娘已经开始帮忙打哈哈:“你爹年纪一大,竟连杯茶都握不紧了。”
这时候没闭合的轩窗东拉西扯地厉害,外面好像起了大风。屋子里都有些冷,所有的人都把身上的华衫拉紧了些。
有的人已经站起来,开始向他行礼,一众都是辞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