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晓周继戎一向最烦这些不干不脆叽叽歪歪的破事,也不和他多说,心里则琢磨着回头就让人去给段宁泽通风报信,让他来把自家妹子领回去看好,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别人躲都来不及的这位小王爷?
话虽如此,人家找到门上来了总不好连面也不见。再者周继戎这几天也颇有点闲极无聊,心想听听这小姑娘想干什么也好,发了话让守门的侍卫把那‘是个屁’的段小姐给放进来。
段小姐当然不是来弹琵琶给某人听的,她是个十五六岁正当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模样确实是很漂亮,周继戎没见过她平时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精心地打扮过,只是再精致的妆容也没能掩饰住两只微红的显然是哭过很长时间的眼睛,抖抖索索悲悲切地低着头跟在侍卫后头。
漂亮是漂亮,不过周继戎每天都看着自己的脸,对别人的长相一向就再没有多少想法,住她脸上扫了两眼就不再关注。目光住下留意到她两手空空显是没有准备礼物,顿时小心眼的毛病就有点发作,心道上门求人有你这样的么,大过年的登门连块腊肉也不给老子带——虽然带了老子也不一定就会给你办事,但这不能改变这姓段的姑娘果然是不通晓人情世故的无知少女的事实。
☆、第12章
周继戎向来不在寻常小事上压抑自己的情绪,他既然心下不快,面上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对着走过来的段小姐理所当然地视而不见,对方自报家门便听而不闻。他若无其事的仍旧指挥着方真架着梯子住高处挂最后几个灯笼。
方真年纪小性子也不够稳重,眼角瞄着旁边的段姑娘,心里好奇得不得了,做起事来就很是心不在焉的。随着周继戎‘往左往左,再高点’的瞎指挥,方真也跟着一阵乱晃,将大半个身子都探出梯子外,随即一个不稳连人带梯子倒栽下来。好在地上还有些积雪垫着,人倒是一点儿也没有伤着,却把手里的灯笼压得稀烂。
方真才才摔下来之时就料想自家的主子定然要骂人了,只管一声不吭地飞快爬起来,不等周继戎有所表示,手里抓着那烂灯笼一溜烟地就跑得没影了。
周继戎没法再装模作样,只得转过去看段云嘉,冲她点点头:“段小姐,你来找我干什么?”
要说周继戎也就是脸蛋长得漂漂亮亮的,一张嘴却轻易就能把人噎个半死,尤其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说话。他这时干巴巴地一点弯子也不绕地把话问得十分直接,精致漂亮的脸上却是一片冷漠神色,目光也冷淡,口气里还有丝毫不加掩饰的不耐烦。
段云嘉愣愣地站在长廊上有些发呆,即没下跪也没行礼,周继戎不太讲究这些,她自己也没有发觉,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她长这么大,遇到的人无不对她客客气气的,还真没有谁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过话,虽然来时就寻思了一路,此时对这个异乎常人的周小王爷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应对才是最好,咬着嘴唇一时作声不得,眼眶周围越发地红,眼泪在里头要掉不掉的。
一时间有如新荷载露梨花带雨,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要换个别人只怕就得心软怜惜,少不得就要关切地询问她如此模样为那般。殊不知周继戎根本不吃这套,他最烦的就是妇道人家磨磨蹭蹭哭哭啼啼,直看得眼角抽搐爪子痒痒的很想一巴掌把她有多远抽多远。心道这多大点事儿,这些妇道人家长了舌头也没见打了结,就不能有话直说么。女人什么的十个有九个光知道哭,果然最讨厌了!这能顶个屁用呢还是能解决问题。对着老子哭又算什么事儿,老子又不是你爹!
再说大过年的跑别人家里哭这得有多晦气啊!
周继戎想到这一点,于是他的脸也跟着黑沉沉地晦气起来,忍了半天见她还在那儿犯病似的一抽一抽耸肩膀,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悻悻道:“段小姐,你是不是打算留下来吃晚饭?”
段云嘉被他这莫名其妙的话问得一怔,掩着口惊讶地轻轻‘啊’了一声。
周继戎冷着脸道:“你要是准备留下来吃饭,我去让厨房添个菜。你先在这儿慢慢哭着。”也不等她答话,拔腿就想走。心想她要真磨蹭到吃晚饭的时候,还确实得让伙房里把鱼和狍子肉都撤掉,换成萝卜白菜什么的随便做做就成了。
段云嘉被他那句你慢慢哭着给弄得一阵错愕,还真不好意思再梨花带雨下去。她虽然人有些天真幼稚,但有个据说聪明的哥哥,到底却还不算傻到家,猛然间瞧见周继戎眉间的厌烦之色,顿时醒悟到自己用错了方法。
她为人倒也十分果断,见周继戎要走,慌忙一抹眼泪追在后头叫道:“小王爷请留步,我……我不哭了,我有话同王爷说!”
周继戎见她都追上来了,总不好再装作风大太没听见,只得止步道:“你说。”
段云嘉住地上‘卟嗵’一跪道:“王爷,我有事相求!”
周继戎一看麻烦果然来了,面无表情地道:“起来说话。”
段小姐说:“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周继戎对这些招数嗤之以鼻,她愿意跪着就跪着好了,爱跪多久就跪多久,反正疼的不是自己的膝盖,老子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