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法阵拆分成六个环形图案,轻轻附着在在木盒六面,闪烁莹莹浅淡蓝光。就有一股包含生机之气,缓缓自四面八方汇集而来,透过这养生符,钻入木匣内沉积下来。
这法阵不过风启洛举一反三,拆解而为,却也有这等效用,也不枉他耗费神识,此时亦是疲倦得额角见汗,却仍道:“若将此符纹刻在木板,便可保多年功效。”
风雷闻言,竟又自储物囊中取出一柄生铁刻刀来,坐在树下,依照符纹走向,细细刻画。
待刻完六面后,拍拍衣衫上无数木屑,再将这完工的木匣递来。
风启洛接过,却见刻纹深浅宽窄极为均匀,亦不见断裂凝滞,竟如熟手绘制的一般,更叫这养生纹功效增加一两成。却不由在心中暗暗腹诽起来,这剑修不好生练剑,却沉迷这般奇淫技巧之中,若父亲得知,不知作何感想。
面上却只是叹服,将那绛朱金线草放置入木匣之中。
不过片刻,那仙草竟似活了过来,几枚青翠纤长的叶片宛若翡翠一般。
风启洛合上木匣,收入储物戒内。
风雷又道:“日后有何打算?”
风启洛一时沉吟,道:“我本打算借此机会,脱离风神山庄,远走高飞。有天书在手,亦有你襄助,得道飞升,亦不过迟早之事。如今……”
风雷立在雪色冷杉树下,宛若一杆长枪,杀气凛冽,却又有种意外包容之感,将风启洛护在其中,一双冻结般双眼,亦是平平淡淡,望向这少年。
风启洛挺直腰身,虽衣衫破旧,却无损他那天生骄子的气韵神华,灿若星辰的双眼中迸射出势在必得的光彩来,嘴角笑容亦是缓缓浮现,竟带有几分狡黠之意,“母亲昔日曾有一件法宝,名唤火莲鼎,鼎中蕴有三昧真火,乃炼丹至宝,可弥补我水灵根阳火不足之处;父亲亦有一件法宝,名曰正一剑,锋锐难挡,非常人可慑服,正合你用。这两件宝物,却不得不取回。”
风雷见他目光闪动,显是胸有成竹,却略略皱眉道:“若是回去,却避不开风启彰。”
风启洛轻哼出声,最后更是笑起来,“为何要避开他?他对我有所求,正好利用。”
风雷见他脸色泛白,手指紧紧攥在袖中,气息心率,俱有变化,表面却强自镇定,眼神亦是坚决,便上前两步,轻轻将他黑发理顺,方才道:“既如此,依你便是。”
风启洛收回烦乱思绪,压下心痛,将计划细细道出,风雷面色平静,只是聆听,最后道:“有一人,非杀不可。”
风启洛挑眉,询问看他,“何人?”
风雷道:“花宇。”
将风启洛诓骗坠崖之事,乃花宇一人动手。如今风启洛若要返回山庄却不受怀疑,更要隐瞒无字天书之事,自然要将此节瞒下。
故而,花宇不得不除。此人心狠手辣,对自己表弟亦下得手去。如今天理循环,风启洛对他自然也并无半分怜悯,颔首道,“尚有两月余,定要做得干净,这秘境之中,魔兽众多,若是不慎被袭而亡……”
言及于此,风启洛仿佛突遭雷击,竟是脸色惨白,怔愣当场,继而竟是身形不稳,摇摇欲坠。
风雷揽住他身躯,问道:“何事?”
风启洛反手紧握住风雷手臂,哑声道:“我十二岁那年,父亲母亲亦是在秘境中,遭遇魔兽突袭--可是果真有其事?”
风雷知晓他言下之意,亦是皱起眉来,沉声道:“我未曾随同……只是道听途说,那次秘境有重要宝藏,故而风家两位老爷各自率人前往,二老爷一行人,不幸遭遇魔兽潮,全军覆没。”
风启洛紧盯他片刻,终是惨笑出声,低声道:“我当真是……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