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锁链的声响，便不难判断这个死胡同里埋藏着一个秘密的事情。

只有秘密的事情才该被锁起来，只有秘密人们才想去锁起来。

然而秘密只能锁住一时，锁不住一世。这可能和人类只做锁住它们的机关有联系。

此时的默铎，还尚未变成完整的人形。他可能觉得自己的并没有听清楚这暗室之中，女子到底在说什么。

“我是王子妃，我是张文娘！”说着那女子竟然哭了：“这是什么世道，我归为王子妃居然还要受这种气，想当年在雾落，我是衣来身手，饭来张口的生活，那多自在……”

看着眼前不断抱怨着的自称张文娘的小女孩子，默铎一声感慨，顿时有一种，远离是非，是非不愿远离自己的感觉。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孩子，总是给男性一种厌恶感，个别习惯喜欢的奇葩请自动屏蔽。“我觉得眼前好黑，你能不能帮我照亮！”无奈之下他点燃说中的火折子，一种唐人传入贵霜汗国的照明之物，他被眼前的惊险为之一呆。

一个似乎双目被扣出的女孩子，被绑在墙壁上，搅动着她的身体，痛苦的挣扎着。她的双手跟双脚已经被锁链绑住，由于锁链很长，在她的不断挣扎之下，锁链空中不断摇曳，刚才的锁链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她的皮肤很美，很白皙，头发虽然已经被弄乱分叉，看得出已经很久没有梳洗，依旧能感觉到是受过贵族渲染的贵戚，只是她脸上双眼已经变成了深深的凝结的血凝物质，那些血凝固的血痕干涸袭来的样子，仿佛她的眼睛哭出了血。应该是被非常专业的手术止住了血，而那姑娘恐怕是再也看不见了。

“王八蛋！”那女孩子道：“怎么，看够了没有？”她这么说是默铎已经不再走近之故。

默铎想，自己看到这个女孩子，可能把他当成了什么严酷虐待他的人。

“为什么我看不见！”女孩子又痛恨的骂道，“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你到底有没有照亮这里！！”

“其实，整个天空已经黯了三四天了，”默铎缓缓的道。

他不想瞒住她：“我刚才已经点了照明的火，可是我发觉你的眼睛应该已经看不见了！”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小女孩拉着哭腔，一边急骤的乱蹦起来，忽然她咽了咽口水，悲恸的哀嚎，然后却变成了痛苦的惨叫。默铎也非常奇怪，这姑娘本来想哭，却怎么也流不出眼泪，而她的脸颊两侧赫然流下了红色的血！

默铎是毋心宗的弟子，对于医学是颇有研究的，他轻轻闻了闻少女眼睛附近涂抹的药膏便知道大致发生的事情，不禁又一声感慨。

这种专业的手法显然不至于让这姑娘的就这样死掉，实际上，为她眼部止血的药膏极为专业，是一种类似含羞草和萧茅的止血草药，但为了不更损伤已经被破坏掉的眼部皮肤，最让人感到意外也是最恐怖的原因不是扣除了姑娘的眼睛，而是将她的泪腺，取掉了！所以她一哭就只能流血！

“你听起来不像是那般狗贼王八，你是谁？”此时，惨叫的痛苦中舒缓冷静下来的女孩子感觉眼前的人的异样。

默铎温和的道：“我是一个误入歧途的人，无意间发现了这里。我想，我不应该是你骂我的‘王八蛋’吧。”女孩子笑了，笑的极为凄凉：“你穿的一定不是很好衣服，所以材质很糟糕，闻起来，就好像是没有处理好便拿来缝制的粗陋玩意儿。你身上还有血腥之气，这股气息还没有干涸，你一定刚刚和你打过架，听你走路步伐并不沉重，以我判断，你是打赢的那个。”她的判断全中，让默铎颇感意外。

女孩子继续道：“我张文娘善闻聪辩，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地，怎么你没听过？”

默铎道：“你这门功夫倒是很厉害，你居然没有听出我是谁？”

“可惜了，他刚才伤口疼痛发作，一时之间，太过急切。自然就会判断失误，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说着姑娘骄傲的把嘴一撇，露出了一副小祖宗的样子。

“张文娘，”默铎缓缓地念了这三个字：“如果你是张文娘，那我刚才在宴会之上所见的是……”

“那个小贱人！”女孩子说着磕嘴唇，渗出来了血。

看来这些人之间必定有什么纠结的往事，正当默铎不想搭理这悲惨的小女孩准备离开时，小女孩露出了之前那般凄惨的笑容。

她现在哭便只是笑了。

女孩子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默铎有些不耐烦：“你不是已经说了好几遍，你是张文娘吗？”

女孩子一字一顿的道：“你知道我的名字，可你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如果你把我救出去，就能娶了我，你娶了我，你就娶到了天下！”

默铎冷笑道：“贵霜汗国的天下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贵霜人，听你的语气，你是贵霜的贵族。你刚才得胜，说明你追逐胜利。贵霜人的性格就是追逐胜利，征服胜利。你们这样的人，会对贵霜的天下没有兴趣？”女孩子的话句句透心。默铎没有办法否认，即便没有读心术，她也能看透他的身份。何况读人就是读心。

女孩子继续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要贵霜汗国，放了我，我会帮助你驰骋天下，做到你想要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默铎一脸狐疑的看着女孩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瞎子？”

“瞎子的心，可比